體育就像一個隻身在美國黑人社區裏的白人少女一樣,她不可避免地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侮辱。也正是這樣那樣的侮辱,使得體育這個少女變成了少婦,然後不斷地走向成熟。不管你承認還是不願意承認:成熟,實質上是被汙染了的。奧林匹克運動發展之初,目的是為了增強人們的體質、意誌和精神,促進人的和諧發展,力求把體育運動與文化教育結合起來,創造一種完美人格。事實上,自打顧拜旦先生始創第一屆奧林匹克運動會那天起,奧林匹克就從來沒有至純至真過。最早讓顧拜旦先生頭痛的事情,是政治和商業企圖介入奧林匹克。商人的腦細胞很早就覺得奧林匹克是一個有利可圖的市場,為了固守奧林匹克的貞操,顧拜旦拒絕了商業介入。但是,他無法拒絕政治的介入,因為奧運會的舉辦地需要國家這個政治實體來操持……
於是,顧拜旦連同他的奧林匹克,像一個受辱的少女那樣,從忍氣吞聲到委曲求全到麻木不仁最後墮落到自暴自棄了。有一點我們必須指出:隨著政治淡出奧林匹克,一直唾涎欲滴的商業才迫不及待地撲上來。雖然奧林匹克到商業手裏已是“二茬”貨,但我們不得不認承:正是商業的介入,使得奧林匹克風韻猶存。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以前,奧委會像一條哈趴狗一樣尾隨在政治後邊,求爺爺告奶奶地求人家舉辦。誰都知道舉辦奧運會是件“賠錢賺吆喝”的事情,就連當初申辦第23屆奧運會的洛杉磯,也有83%的市民強烈反對在這裏舉辦,美國政府也不願意資助承辦。急情之下,洛杉磯一位名聲並不噪的旅遊公司的老板彼得·尤伯羅斯挺身而出,出委奧運會組委會主席。尤伯羅斯上任不久便驚異地發現:洛杉磯奧運會組委會隻是一個“皮包公司”而已,甚至連一間辦公室都沒有,更別說銀行裏有帳號了。
尤伯羅斯畢竟是個商人,他很快就發現了生財之道。他的第一招“空手道”是從接力火炬開始,明碼標價每公裏3000美金。這之後,他又在電視傳播上做文章,再加上門票和廣告收入……使得洛杉磯成為奧運會曆史第一個盈利的舉辦城市。
尤伯羅斯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剌激並加速了奧林匹克走向市場。有人戲謔地稱:是尤伯羅斯讓奧林匹克傍上了大款,傍上大款的奧林匹克又成了各國城市競相爭辦的對象。
有人說,奧林匹克向金錢諂媚是奧林匹克的不幸。但是,在我們這個越來越物化的世界上,你想捍衛奧林匹克的純潔性,如同你要少女永遠是少女一樣不可能。問題是連少女自己都想開了——對內搞活,對外開放——你能拿她有什麼辦法呢?沒辦法!就像我們時常看到挺漂亮的女人,幹點什麼別的不好,卻偏偏花枝招展地出入歌舞廳當妓女一樣。在她們看來,與其嫁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過窮日子,不如陪男人宿妓過富日子。前一段時間,我聽說某個妓女辛辛苦苦掙了十幾萬圓錢,當她看到南方發大水時,當下決定將這筆錢全部捐給災區……因為她是妓女,媒體沒有報道她的先進事跡。畢竟妓女是傷風敗俗的代表,她的事跡不足以抵消她給人類傳播疾病的罪孽。
同樣,商業給奧運會帶來的活力和它給奧林匹克精神的破壞,正在成彼消此長的趨勢。有報道稱:自從商業進入奧運會以後,奧運會的一些比賽項目因為照顧電視台黃金時間轉播的需要,被迫變更了比賽時間。另據有關資料介紹:由於受經濟利益的驅動,奧林匹克的巨大宣傳作用使得奧運明星們成了商家為擴大影響增加銷售而拚命爭奪的目標。他們在奧林匹克賽場以外得到的巨額金錢,越來越讓他們感到“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實惠。於是,重在參與的奧林匹克賽場,變成了他們的搖錢樹。為了達到目的,他們鋌而走險,把手伸向罪惡的“興奮劑”。
我又一次想起了梅羅德親王的話。他說:大部分運動員都不同程度地服用過興奮劑。加大拿短跑選手約翰遜在沒有被查出服用興奮劑之前,逃脫了20多次。麵對梅羅德親王的話,假如顧拜旦先生還活著,會作何感想呢?
商業進入體育,不光剌激著興奮劑的發展,而且也滋生腐敗。由於各國都看到了奧林匹克巨大的商業價值,使得奧運會主辦權的爭奪,變得越來越激烈。如果說1980莫斯科奧運會是西方人為了“和平演變”的需要,拱手把舉辦權讓給蘇聯的話,那麼,今天他們若再這麼幹,等於白求恩精神在西方發揚廣大了。沒有人再這麼傻啦!為了自己申辦成功,他們不擇手段,沆瀣一氣,向國際奧委會委員大肆行賄。而一些國際奧委會委員經受不住“酒綠燈紅”的考驗,利用手中的一票權,做起了金錢交易。據有關媒體披露:與北京一同申辦兩千年奧運會主辦城市的悉尼,曾在1993年9月23日晚,委派某公關小姐手提120萬美金,分別向11個非洲國家奧委會委員,以體育基金的名義,賄賂了他們一把。第二天,一直落後北京的悉尼立馬得到報答,他們以兩票之差,擊敗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