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逼供
熙芸揉揉眼睛,睜開坐在床上,心中一邊想自己這是睡了幾日,一邊打量著周遭。上麵是尖頂,這是帳篷;四周擺著三張床,連上自己身下這張,四張;中間的圓桌上擺了一個保溫飯盒,上麵有一隻可愛的小兔,那是她的飯盒,那是她的雪璃;帳篷外隱約傳出幾聲談笑,那是替她守門的幾位友人。
她翻身下床,走到圓桌前,已覺腹中空空。正想掀開蓋子,卻不想帳外一道白影閃來,抓住了她。仔細一看,竟是音舞。
她反手用力,想掙脫音舞,卻不知為何,手中無力。“別掙脫了!”音舞色聲俱厲的說,“你掙脫不過我的!安靜下來!我隻是問你事情!”熙芸自知掙脫不過,也就安靜下來,神色居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熙芸,我問你,那枚碎片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飛進來?!音語在昏迷!”音舞無法淡定,她語調急促,聲音充滿焦急。“那枚碎片,是可以保命的。”熙芸聽完,麵無表情的甩開力道不大的音舞的手,說道。然後就掀開蓋子,吃起午餐。“不可能!”音舞情緒失控地叫了起來:“音語已經昏迷了很久!如果那是保命的,又怎麼可能讓她昏迷!是不是你搞的鬼!”她已經幾近崩潰。“嗬。”熙芸冷笑一聲,心中卻是悲愴。眉眼反掃:“你又是她的誰?敢如此無禮!”王者般的氣勢傾瀉而出。“我是她的朋友!”音舞毫不畏懼,大聲回答。朋友啊……熙芸心中喃喃,“等郊遊回去,再告訴你們。”她丟下未吃完的飯,站起來,又似隨意的問:“許陌北在哪裏?”“他在梵妮哪裏。音語也睡在哪裏。”音舞回答,語氣沒有再那麼衝。熙芸聞言,又在心中悲愴。他終究更關心璃雪霽啊……不過也是,我隻是個臭名昭著的壞公主、毀滅一切的災星,又有什麼值得他關心?就算是童年友誼,恐怕也是衝著璃雪霽才會愛屋及烏,對自己這樣友好吧。
她抬腳走出帳篷,迎接她的是正午過後溫暖的陽光,熾熱而不顯煩躁,正是熱情似火。想也不想,走向許陌北與何天宇的帳篷。剛剛抬腳走進,迎來一聲驚呼:“熙芸!”是何天宇。熙芸掃去,帳篷裏其中兩張床上睡著兩個少女,許陌北倒不在帳篷裏。
熙芸冷哼一聲,望向何天宇:“音語睡了多久?”“一……一夜。”何天宇之前受過熙芸的脅迫,自然對她有些畏懼。一夜?熙芸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很快又恢複如初。
她走到睡著音語的那張床旁,仔細的看了看,特別是她的手心,更是仔細端詳。跟來的音舞也不敢打攪她,也就連一直旁觀的何天宇一起趕了出去。音語的手心很白淨,掌紋並不深,隻不過很奇怪的浮現出一個六芒星的痕跡,非常淺,隱隱有一些圖畫浮現,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熙芸奇異的低笑:“原來如此啊……”說著,手輕輕撫上去,轉眼間,六芒星隱去,而音語似乎受到了鞭打或恐嚇般微微顫抖。“殿下,您的尋夢之旅現在……就要開始了……隻不過,主角,永遠永遠,都不屬於您。”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詭異的氣氛,迷離般的語氣,奇異的笑容,恭敬又邪氣的禮儀……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渾身戰栗,不能自持。
熙芸做完這一切,轉身過去看梵妮。梵妮呼吸很均勻,臉龐微紅,雙手搭在腹上,就像沉睡的瓷娃娃,美好又顯得不真實。
熙芸素手輕輕地、顫抖地撫摸了上去,現實就在她的手下,真實不過。“雪璃……當日便不應讓你借與她這副身軀。現在……在玄月的你,應該在琉璃瓶中遙望這裏吧……真是太抱歉了,答應你的,我全部都沒有做到……”她輕輕地、顫抖地撫摸著,好像指間下的,就是她的整個世界。這個時候,梵妮忽然抖動了一下,呼吸也有些急促。熙芸蹲下身,仔細的檢查著,她身上並沒有碎片的氣息,為什麼會昏倒?那天晚上,她發生了什麼事?正在思考的時候,許陌北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她們怎麼樣了?你為什麼會怎麼快醒來?”不給熙芸反應的時間,許陌北連珠炮似得發問。熙芸瞬間冷笑:“嗬!我又不是醫生,你問我作什麼?!梵妮為什麼暈倒我根本不知道,難不成你懷疑我將她弄昏?!”傲嬌的話語把責任推脫得一幹二淨,高傲的眼神象征著這個少女是孤傲的,也是孤獨的。“非常抱歉,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許陌北硬梆梆的甩下一句話,鐵青著臉對熙芸說。“嗬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你懷疑我,那就把我抓起來咯!你鐵了心要把這罪名蓋在我的頭上,當然不會給我任何辨析的理由!我說得對嗎?繼承人殿下?”語氣中不可一世,充滿嘲諷與不屑,嘴角那抹譏誚的笑更是在楚楚昭示熙芸對麵前這個男生的鄙視。他們兩個之間,一觸即發。
“你們不要吵了好嗎?!”音舞從外麵進來,“現在先弄醒她們兩個再解決你們以前的恩恩怨怨!”
“盡管弄吧,你們會得不償失的,盡管一試吧。”熙芸以不小的音量拋下這句話,昂首闊步的走出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