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瑑兒，這是怎麼回事！”辛紫逍瑤睡意全無，瞪大一雙單眼壓低聲音驚問呂瑑。
越野車還在向山下滑行，然而車窗外卻不再漆黑一片。
就在山路兩旁，突然現出兩列一直向路盡頭延伸過去的茂密的樹叢，
看上去就好像攝影師在暗室裏，麵朝燈光舉起的大幅膠片的底版，恰在黑夜的映襯下所有的景物都或明或暗顯現出多彩奇幻的光影。
“嬤嬤莫怕，這些不過都是些虛幻的蜃景！”呂瑑邊開車邊安慰她。
辛紫逍瑤經他提醒，再細看車窗外的影像，果然與沙漠和海上的海市蜃樓有相似之處。但見浮光掠影中微微搖曳顫動的影像薄如輕霧，仿佛揮舞一下衣袖即能將之驅散；噴一口熱氣便可將其蒸騰殆盡。
那些高大喬木和低矮灌木的主幹都隱身在暗夜裏，僅用一點微弱的光亮來證明它們的存在和無法替代的強大支撐作用。
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支撐著家庭的丈夫總是低調委屈著自己，卻將最美最炫彩的時刻讓給妻子——這些繁茂碩大的樹葉、盛開的大花朵和誘人的果實。
此刻，它們是那麼固執地呈現著象照片膠片底版那樣與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顏色。
刻意在無數粉紅色微亮的樹葉輪廓邊緣，並不奢侈地都鑲嵌一條耀眼奪目的光邊。
那些稍遠一點的樹冠、屈居於大樹下麵的灌木叢和車輪近旁茂密的草叢，也毫不客氣地在自身的某個部位散發出淡粉紅色的光來，
和它們相比，在極遠處發著微光的眾多景物就顯得格外地朦朧黯淡，
每當灌木和草叢開出光亮的綠色、藍色、橙色的大花朵時，它們就很快在辛紫逍瑤的視野裏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更多時候，二人透過車窗能看到大片通體碧綠發光的樹木上結滿綠瑩瑩的桃狀果實。
“這是生長在崇吾山中的一種遍體通紅的樹木，圓圓的葉子白色的花萼，紅色的花朵上布滿黑色的紋理，結出蜜桃一樣的果實，人吃了它就能多子多孫。”
呂瑑匆匆吞咽下一大口唾液，腦海裏回味著藥膳大餐中這果子的滋味，像是說給辛紫逍瑤聽，又像是在小聲溫習功課。
“瑑兒，你能為我再多講一些嗎？”
辛紫逍瑤用祈求的目光審視著他，有了瑤嬤嬤這個忠實的聽眾，呂瑑腦子裏塞得滿滿的有關翼望門、巫域家族和開明使者的大量信息就有了發揮和再創造的餘地。
“其實，這些蜃景都是伴隨翼望門的大遷徙產生的。”
他簡單開了個頭，說話已到山下，呂瑑發動越野車快速向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