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巫師們除卻平時在演戲上下功夫外,課下的神靈麵具製作就顯得尤為重要。
蜃逃的告誡令那些要強好勝的人們立時忙得一塌糊塗。
他也不再拘束這些頑皮好奇的少年人。每日課上照樣將巫戲溫習演練過後,就冷眼看男女巫師們呈鳥獸散狀,一窩蜂湧向遠離蟲道的神靈麵具作坊。
呂瑑迷戀這間麵具作坊遠勝於他人。
他尤其喜歡看那些密集懸掛在宛若小型教堂般大小的作坊屋頂上的、數不清熠熠閃光的迷榖棒,慨歎它們看上去就好似滿天的繁星放射著奪目的光芒。
作坊的老主人——總在頭發和巫袍上粘著木屑灰土、神情永遠快樂詼諧的符禺大祭司埋頭工作在堆滿各種顏料和製作工具的案桌旁,一絲不苟地向他麵前手托著的白色麵具雛形上裝飾描畫些什麼。
在他身後的高牆上,掛滿由他親手製作的赫赫有名、令他深深為之驕傲的神靈麵具。
呂瑑一時還叫不出這些色彩絢麗、神情詭異的麵具的名稱,
隻是驚詫於他在稍微靠近這麵牆時,隱隱感覺到它們竟然在不斷向四外散發出駭人的靈氣。
遠遠的,作坊的一個角落裏堆滿小山樣高的白色雛形麵具。
符禺的兩個大徒弟正在手把手教少年巫師們製作演戲需用的麵具。
“噢!這樣塗色可不妙,小夥子們···要知道為麵具勾勒著色那都是有嚴格規定的。而且每一種色彩都象征著一定的意義···。”
符禺有時也放下手中的活計,走過來和顏悅色地指點眾人為麵具塗色。隻是有一次他卻變得非常地嚴厲。
“我要鄭重地告誡大家。”他用手指著眾人身後的一扇終日緊閉的小門,
“記住,任何人都不可以隨意開啟這扇小門···最好不要靠近它,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他的話立即引起一部分人的哄笑。
然而,這似乎更加激發起少年人強烈的好奇心。
接下來的日子裏,呂瑑在神靈麵具作坊裏忙來轉去,忽而意識到這扇小門對於他來說,就仿佛是一塊擁有強大魔力的磁石,
無論他怎樣走動,最後總會被吸引到那裏去。
有幾次,他甚至隱約聽到門裏傳出一陣陣嬰兒的啼哭聲。
“你聽到了嗎?···小門裏傳出的嬰兒啼哭聲。”呂瑑悄聲問泰澤。
“什麼···我什麼都沒聽見。”泰澤一臉茫然地回答他。
呂瑑就不再多言,狡黠地衝他一笑。
這時,他二人正用一支蘸滿綠色顏料的筆為手中的最後一個麵具塗色,
身邊的案桌上擺放著近半個多月來眾巫師嘔心瀝血傾力設計製作的十幾個神靈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