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這三個大男孩在搞什麼···人間蒸發嗎?”
辛紫逍瑤震驚之餘,自那一刻起腦海中就不斷地重複著這個疑問。接下來的日子,她好似生活在夢境之中。
麵對周圍那些無微不至關懷著他們的善良的人們,她總是扯個謊說呂瑑到城裏去了,卻背著人獨自到他們消失的地方去苦苦等待;
她放縱自己的思緒,讓它們沉浸在往昔與三人諸多歡樂喧鬧的回憶中,卻又不得不在夜晚的越野車裏,默默體會著孤獨寂寞的滋味。
休息日那天,她夾著一卷拓印紙再登華山。
一路回想著與呂瑑初登這山時,恰在那些峰巒險峻、奇陡難行之處,呂瑑的一番溫柔嗬護,最令人難以忘懷。
而華山的碑刻極多,當時辛紫逍瑤就產生日後前來拓印的想法,如今一路拓下來,恰如撿到寶貝一般捧回村中,日日與學生一起摹寫習練,竟然漸漸走出夢境,回歸現實,並偶得古人書法藝術的幾分樂趣。
忽一日,辛紫逍瑤又去村外等待。
傍晚垂頭歎氣獨自歸來,天色朦朧中遠遠望見越野車上似乎有人影晃動,大駭之下她激動得兩腿發軟,跌跌撞撞跑到近前。
果然是呂瑑紮著圍裙在車頂上蒸煮烹炒,忙碌著準備晚餐。
辛紫逍瑤喜得呆了,良久才抬起手揉揉眼睛,又偷偷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
竟是要讓鑽心的疼痛向她證明這是真實的,執意去體會‘痛但卻快樂著’的感受。
呂瑑見已給足了瑤嬤嬤驚喜,遂招手喚她上去。
就在進餐時細細講述幾天來的奇幻經曆,最後笑著寬慰瑤嬤嬤說自己如今做了帝台書院唯一的通校生,但凡沒有極特殊的情況下,每日午後都會按時趕回來陪伴她。
夜晚又在車內燈下拿出那一袋金沙和一袋玉幣交給辛紫逍瑤保管,商議過金沙留作家用,玉幣擇日捐給崇吾小學校,一部分用來置辦教學設備,餘下用做貧困學生的助學基金。
這樣難免皆大歡喜。
一夜的酣睡又讓傍晚辛紫逍瑤在昏暗中窺見的呂瑑略為蒼白憔悴的麵容,變得紅活潤朗起來。
天剛微亮,呂瑑就爬起,就近找到一扇翼望門一躍回到巫師世界。
然而,這次進來落腳處卻不在長有紅色丹木樹的瀅山,放眼望去也全然不見稷澤平坦廣闊的身影。
呂瑑驚詫自己竟是置身於一個沒有花草樹木的石頭山穀裏。
“這是什麼山,距離帝台書院還有多遠?”他在心裏急切地問,又不忘記用眼光上下打量這座山穀。
當然,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跳出來回答他的問題的,
呂瑑唯一能感知的,是這座灰舊的山穀看上去似乎已在我們古老的星球上露天擺放了億萬年的光景,觸目全是灰黃黴鏽、陳跡斑斑的大石堆積而成。
呂瑑繞過這些陳舊的巨石堆,在附近兜了幾圈,絲毫沒有找到生命的跡象,更尋覓不到通往帝台書院的路徑,於是就在心中暗做召神的打算。
他從衣領裏掏出那塊玉石,既興奮又緊張地想象自己喊出那個咒語後會出現的景象。
因為激動他胸口微喘,為鎮定下來,呂瑑連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頑皮地拍拍身旁那塊鏽黃粗糙,狀若雞皮老者的巨石。
“老兄,再見啦!”話音剛落,突然有一塊鴕鳥蛋大小的圓石從這巨石頂部碎裂的部分脫離,順坡骨碌碌滾下,邊滾邊碎裂成兩半,瞬間便停落在呂瑑腳邊不動。
恰在這時,太陽剛好衝出一大片不知從何處刮過來的黑雲的包圍,將光芒灑落在碎石上。呂瑑無意中瞥一眼腳下的石塊,竟駭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