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看,布條掉了,你也不怕奴家著涼。”石應龍眼前明晃晃一片,要不是肚子裏麵沒貨,估計他馬上就要流鼻血。等到他回過神,黑臉大漢早已經走了。
“先生這邊請!”鳳姬掩著嘴唇笑了笑,晨風中,她兩鬢的發梢微微飛舞,身下的廣裙微微擺動,她的一隻手臂掩著胸前,雙眉彎曲,雙眼含煙。這一刹那,石應龍隻覺得魂飛天外,仿佛不在人間。
“真美!”他吸溜了一下口水,禁不住的驚歎。鳳姬的眼皮微微一翻,好像給他拋了一個媚眼。石應龍一踢身邊的小黑狗,“灰灰,走人。”一步換做兩步,跨出了破廟。好一派大好河山。
昨日晚間他不曾細看,如今走出破廟,山風凜冽。隻見破廟周圍,青色的山峰如同刀削斧鑿,林立的指向蒼穹,不遠處,一座山峰上,銀練接天,更有無數奇樹,在巍峨的山峰上聳立,間或,有斑斕的花朵在綠色中怒放,在清晨的陽光下,好像來到了世外桃源。
前有美人,周圍是明麗山河,仿佛置身於畫卷之中。他再度感歎一聲,“真美啊!”鳳姬吃吃一笑,香風順風而來。
“此地叫做狼牙山,險峻是有,那裏有什麼美麗?”
石應龍笑了,他說道:“千古青山常在,一瞬把握紅顏,動靜之美,總有各自去處,隻需慢慢體會,方能知道其中三昧。”
鳳姬怔了怔,嘴裏呢喃:“千古青山常在,一瞬把握紅顏,一瞬把握紅顏?先生,這句話什麼意思?”
石應龍怔住了,他想不到鳳姬會追問,因為這句話是他的師父柳和生說的。他的師母,在上一代出了醫族,從此音訊全無。想到這裏,他的心中一陣惆悵,小時候常常偷吃師母給師父做的好吃的,她真的是一位好女人。
“人生苦短,紅顏易老。百年紅粉骷髏,可是,隻要正確的人在正確的時間相遇,彼此碰到了對方最美的那一刹那,那就是整個人生了。”他淡淡的複述著師父的原話,不知道為什麼,才一天的功夫,他忽然開始想念自己的師父。
不知道,這一輩子,還能不能再見麵?
“美不需要長長久久,隻需要曾經擁有!”他看著青山說道,“人生雖然比不過青山永恒,可是,七情六欲,溫馨一刻,即使刹那也會永恒。”
兩人邊走邊說,漸漸的,鳳姬對石應龍的態度有了變化。已經不再刻意搔首弄姿,而是規規矩矩的帶路。間或偷眼望過去,石應龍雖然長得並不怎麼氣宇軒昂,可是,仔細看來,倒是多了幾分儒雅。
當然,要是石應龍知道鳳姬姑娘的想法,估計早已經笑掉了大牙。因為,自己的這一份外在表現,是真真的和柳和生學來的。
兩人走了不久,就見前麵的山腰上,站著三人正在眺望這一處。遠遠看過去,黑臉大漢正站在那裏。身後跟著兩人,竟然抬著一個滑杆。兩根竹竿中間,有一座軟椅。石應龍雖然已經二十來歲,可是,自從自己記事,就在醫族的世外之地,那裏見過這種東西,一時間搞不清楚黑臉大漢在那裏幹什麼。
黑臉大漢看見他們,早帶著兩人迎了上來。“先生請坐。”黑臉大漢對石應龍的態度很恭敬。石應龍也受之泰然。要知道,他在醫族對於東西可能認識的不多,可是世麵卻見過大的,那一個來看病的人不是在哪裏裝孫子。就說自己帶著的神行符,便是族長明目張膽的敲詐的什麼門派的寶貝。
“黑臉兄,不會掉下來吧?”他心裏沒底。黑臉大漢笑了一聲,“先生盡管放心,我和舍妹就在一旁。”他頓了頓,拱手道,“在下姓王,名叫子服,先生可直呼我的名字。”子服?看著魁梧的黑臉漢子,,你丫的,最起碼也叫黑豹把,子服?對這個名字一陣無語。
他叫了一聲灰灰,抱著小黑狗坐了上去。別說,這滑竿坐著真的很舒服,屁股下麵也不知道用什麼做的,軟綿綿的,一會兒彈起來,一會兒落下去,弄得一夜無眠的石應龍昏昏欲睡。
好像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隻聽耳邊傳來鳳姬的聲音,“先生,到了!”到了嗎?石應龍揉著眼睛看了看周圍。隻見小橋流水之間,一家莊園出現在他的麵前。這人真會享受,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的苦力才將那些青磚碧瓦運倒這深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