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那鍋湯看起來好燙好燙!她好怕燙呢!要是被扔下去,一定會好痛的吧?
兩名大漢的手,剛碰著她的領口,一把利斧卻陡然劈了進來,強大的力道把廚房的大門劈得支離破碎。
利斧勁勢未停,直襲湯鍋,居然把那鼎巨大的鐵鍋撞得翻倒,滾燙的湯汁傾瀉得到處都是,連藥材也漫流一地。
一條黑影直射了進來。
隻見來人長腿一踢,既凶又狠的踹飛一名大漢。持勺的右手再一揮,另一名大漢也跟著哀嚎倒地。有力的右手再一伸一帶,嚇得淚眼汪汪的她,轉眼就進了闖入者懷中。
事情全發生在一轉眼間,她連眼兒都還來不及眨,整個人就已經重回那熟悉的懷抱中。
“石敢當?”她暈頭轉向的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幾乎要懷疑,眼前的石敢當,隻是她太過恐懼,才瞧見的幻象。
他沒有低頭,隻是一手攬著她的腰,持勺的手左一揮、右一掃,氣勢這人,如入無人之境的揮打著。
沒兩三下的功夫,那些廚子們,全被那柄重勺打得東倒西歪、倒地不起。就連架住長空的那兩個壯漢,也被他一手一個,拎著飛去撞牆。
轉眼之間,偌大的廚房裏,隻剩下臉色發青的孟清川還能勉強站著。
“來人啊、來人啊!”孟清川大驚失色,連連後退,誰知喊了半天,外頭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石敢當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冷冷的開口。
“已經沒有你的人了。”
語音未落,外頭就傳來紛遝的腳步聲。孟清川扭著唇,露出猙獰的笑,卻沒想到,衝進門來的竟全是衙門裏的官爺,他的獰笑頓時僵住,那表情比哭還要難看。
石敢當看也沒再看他一眼,隻是朝帶頭的捕快一拱手。
“捕頭,這兒就交給你了。”
“石爺您放心,這回是人贓俱獲,我鐵定會盯牢他,把他送進大牢裏治罪的。”捕快對他抱拳躬身,也是一臉的敬意。
石敢當微一頷首,臉上麵無表情,大手拉著大難不死的茵茵,一聲不吭的就往外走。
玄武大道上,車如流水馬如龍。
京城裏繁華依舊,龍門客棧熱鬧依然,隻是今兒個客棧外頭大街上,卻聚集了愈來愈多看戲的人。
一些剛到城裏的商旅搞不清狀況,一問之下,才曉得是見前些日子龍門客棧新請來的頭廚,押著逃妻回來了!
這消息一傳出,沒過一會兒,龍門客棧前就已擠得水泄不通了。
“喂喂,怎麼回事,不是說那頭廚押著逃妻回來了嗎?怎麼現在隻見這潑婦,不見那頭廚呢?”
“是啊是啊,她杵那兒做啥?幹啥不進去?石爺人呢?”
“唉,你們不知,石爺剛一到了門口,就要她在這兒等著,說完人就進去了。我看,八成是要休妻了呐。”
“休妻?會嗎?不是聽說那石敢當挺疼老婆的。”
“這位爺您不曉得,這石家嫂子這回可是太過分了,平常和人騙騙錢也就算了,這次可是跟了其他男人跑了呢!”
“真的?那我看,這回石爺鐵定非休了她不可了——”
圍在一旁看戲的人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竊竊私語著,茵茵卻顧不得眾人的圍觀和指指點點,隻是咬著粉唇,緊張地絞著小手,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
方才一下了馬,石敢當隻丟下一句“你等著”,之後人就進去了。
那天,在廣東如意樓裏看見他,她又驚又喜,以為他真是愛她的,所以才會大老遠追去廣東,還將她從孟清川那食人魔手裏給救了出來。
誰知道,一出了如意樓,他就放開了她。從廣東回京城的這一路上,他非但一句話也沒和她說,非到必要,他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生氣時,他不再哄她。
她撒嬌時,他不再理她。
就連她找了機會,脫光光的爬到他床上,想要色誘他,他也麵無表情的和衣下床。
直到這時,茵茵才曉得,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想到這兒,她惶惶不安的抬頭,看著客棧大門,心頭一陣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