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懶懶地撒在地上,曬得地上的草軟塌塌地趴在地上毫無生氣,知了的叫聲也已經顯得無力懶散了,機械似地一聲接著一聲。這樣的午後連路麵上都似乎在搖曳著扭曲的熱氣,沒有人會想出來忍受這種炙熱的陽光的烤炙。畢竟麵包雖然好吃,可也沒人願意當麵包一樣地烤著。不過世界上總是有例外的。
散發著滾滾熱浪的路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背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赤著腳走在滿是石子的黃土路上,無論是少年還是他背上的男孩都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哥,你把我放下來吧!”背上的那個男孩掙紮著想要從少年的背上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沒關係,再走幾步就到了。反正我都走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差這幾步!”少年把男孩往上托了托,然後伸手摸了一下汗流如雨的額頭。“你的腳還很痛吧?”
“我········”男孩還想爭辯兩句,但也沒再說什麼。因為他的腳的確還很痛,估計站都站不穩。“回去肯定會被我爸我媽罵死的!”
“不會的,你爸你媽那麼疼你怎麼舍得打你!”少年安慰道。
男孩趴在少年的背上沒有回答。
一陣風過,卻沒有一點涼意,倒是揚起了一陣沙塵,少年停住腳扭頭避開迎麵而來的塵土,等風過了才繼續走。遠處幾座青瓦木屋漸漸地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裏,少年看到那幾座房屋呼了一口氣,把男孩又往上托了托然後轉身走上一條更窄的小路,路邊的野草也軟趴趴地焉在那兒,少年直接一腳踩在那些軟軟的草上,走在路的最邊緣慢慢地朝其中一座木屋走去。差不多走了五分鍾,少年背著男孩走進那座房屋。踩在陰涼的地上少年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蹲下身把男孩放下來。
“阿弟,你怎麼了?”一個中年婦女正好從裏屋出來,一看到男孩提著一隻腳蹦躂著就衝上去抱著他上下查看。
“他剛剛扭了腳。”少年站在一旁用手背抹了抹汗濕的額頭說。
那個婦女一看到少年立刻警覺起來,把男孩更緊地抱在懷裏。男孩忍不住掙紮起來,好不容易推開那個婦女男孩說:“是哥哥把我背回來的。”
“那也是他害你扭到腳的!”婦女脫口而出,等話出口才尷尬地看著那個少年。
“對不起!”少年也沒否認,因為他知道自己否認也沒用。
“不是!”男孩立刻大聲爭辯,“是因為我貪玩——”
“好了。”少年打斷男孩的爭辯,說,“既然阿弟已經回來我就先回去了。”
“哦,好。”婦女的神色像是巴不得少年趕快離開這裏一樣。
說完少年就轉身走出屋去,炙熱的陽光一下子射在他身上。男孩想衝出去拉住少年,但剛抬腳就差點摔倒,那個中年婦女趕緊抱住男孩。
“媽,真的不是哥哥的錯!”男孩趕緊轉身對中年婦女說。
中年婦女立刻冷臉罵道:“你給我閉嘴!誰叫你跟那個掃把星出去的,受傷也是活該!下次再敢跟他出去小心我打斷你的腿!”罵完就抱著男孩走進屋去。
走到院外的少年身影微微一僵。
男孩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收回視線的時候竟看到地上一對帶血的腳印。那個位置剛好是少年剛剛站的位置。
離開那座木屋,少年一步一步地往山上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讓他忍不住皺眉,想加快速度,但又覺得雙腿酸的像棉花一樣。好不容易拖著磨爛的雙腳走到山腰處一座發黑的破舊的老屋,少年快走了幾步進了屋然後直接一下摔在地上。少年已經累得懶得再爬起來,艱難地翻了個身直接躺在地上看著暗沉的屋頂。少年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緊咬著發抖的嘴唇,晶瑩的水光一閃而過。少年一轉身捂著自己的嘴,身體不住地顫抖,但卻沒有發出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