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賜給義妹怡然公主的除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字畫古玩,千金難尋的藥材還有一座宮外的府邸。韻風自從接到賞單後,最盼望的就是那座宮外的別苑。因為占地太大,趙禎就沒有再賜其他的地產,原來是一個官宦人家的舊宅,有匾名為“香楓園”和“白露館”,後來轉賣給胡商和一位姓陳的員外。胡商前幾年病故,沒有子嗣,這地產便收歸了官家。由於兩園似連不連,索性又從陳員外手上買下白露館。這一片便均是官家的產業了。
“香楓園?白露館?”韻風初次聽到這個名字時不覺笑起來,她想起了後世著名的法國宮殿楓丹白露,脫口而出,“既然連成一片,就幹脆叫‘楓丹白露’吧,這名字雅致。”
陳琳讚道:“好名字,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那園子怎樣呢?老陳你見過的話,不妨說說是個什麼樣子。”韻風態度極其親切,“坐下說。”
陳琳也不多推辭,直接道:“奴才隻去過‘香楓園’,當時是奴才的手下收的園子,說這圓子真不錯,可巧先帝聽見了,就命奴才去瞧瞧,哎!別的就不說了,那一片紅楓林正當時候,再加上丹桂飄香,能讓人瞧直了眼,去的時候下了陣雨,真就是公主取的名字‘楓丹白露’!”
陳琳此言並不見阿諛之態,韻風也不知為什麼,陳琳對自己打從認識的時候起就有投緣的感覺,兩人雖然年齡相差大,卻有股忘年交的感覺。幾次來往下來,自己也將他視做宮中可以說上兩句真心話的朋友。
“那與‘香楓園’相連的白露館呢?既是奉旨看園,老陳怎麼沒去白露館?”
“唉!那會兒在‘香楓園’耽擱的時間有些多了,本來以為皇上,不,先皇給了一整天是夠了,沒料道中午就有事讓老奴回來了,老奴隻聽說那白露館的景致更勝香楓園。”
“老陳,我在宮外的事大多由你打理,我忽然想起來,我有個弟弟叫小計,入宮時把他留在開封府了。他拜了展公子學藝,入宮,別說他不肯,也不方便。我聽包大人的意思,展公子經常要外出公幹,他若不在開封府,就讓小計住到香楓園去。白露館封起來等我過去看了再說。”
“皇上,怡然公主傳話,她要出宮,向萬歲借陳公公一會兒。”
趙禎莫名其妙:“陳琳,怡然找你什麼事?”
“這,老奴也不知道。”
“也罷,你去吧!回來向朕稟告。”趙禎揮揮手。
陳琳倒退著出了勤政殿,馬上安排了接替自己的小太監馬業。馬業問道:“陳總管,萬歲爺不是和怡然公主不對---------怎麼那麼快就答應了。雖然這是小事,可是萬歲不喜歡怡然公主,您也不能和她走太近。”
馬業眉目端正,行事又十分機靈,陳琳對這個幹兒子很是喜歡,由於他自己也上了年紀,常常吩咐馬業代自己做事。馬業也敢和陳琳說一些宮裏的禁忌話題。
陳琳一拍馬業的腦袋,道:“臭小子,皇上的心思也是隨意揣測的,萬歲不喜歡怡然公主?就你的道行?多做事,少說話。”
趙禎不喜歡怡然公主?恐怕整個宮裏的人都看走了眼呢!陳琳邊走邊想,那兩個新寵的美人最近連龐妃的風頭也壓了下去。一個得寵後無拘無束的性子,一個容貌與韻風完全不同,卻依稀神似她步態身資。萬歲有這心思,偏偏在明麵上與韻風鬧得連太後都驚動,怨不得整個宮裏的人都看走了眼,恐怕萬歲自己也不覺得呢!
趙禎的心思壓的越深,爆發起來越是危險!與韻風相交莫逆,這事無論如何要提醒她慎重。
“什麼?去楓丹白露遊玩?公主,您把老奴叫出來就是為了這事?”陳琳吃驚得合不攏嘴。
“怎麼不能請你去玩了?上次,你不是說沒去成景致更勝香楓園的白露館嗎?現在楓丹白露是本公主的產業,不能請你去看看嗎?”
陳琳隻覺得心頭一陣激動夾著輕微的酸楚,作為刑餘之人,他即使是伏侍著九五至尊的皇帝,依然有許多人拿鄙夷的眼神看自己。有不少人巴結他以圖趙禎的重視。他能很清楚的看出他們眼中的虛偽,但不得不裝作什麼也看不出來地與他們交往。怡然公主,韻風那丫頭,打從一開始見麵就對他很尊重,熟了以後不講禮儀的叫一口一個老陳。仿佛自己是鄰家的大叔一般,自己隨口一句“可惜沒見到白露館”,就找機會把自己叫出來,韻風這丫頭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啊!陳琳下定決心,別說皇帝未必真討厭韻風,就是真的與韻風衝突起來,自己也要想方設法的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