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很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仔細到一草一木。
韡轍不知自己能做什麼，隻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既然不能幫忙的話，那就不要添亂。他這麼對自己說。
即使是這麼告誡著自己，韡轍依然有種自己隻會拖後腿的無力感。
如果不是自己把書帶到學長這裏和他一起看，學長就不會和自己一樣被困在這裏。
嘴角扯出個難看的弧度。
視線依然隨著學長的背影到處移動，帶著歉疚。
不知是感應到了什麼，司曌輝突然回過頭來深深看了他一眼。
韡轍下意識地愣了一陣。
然後司曌輝笑了。
他是第二次看到司曌輝除了冷笑以外的笑。
但是這次又不同於那次的淺笑。
如果說，那次的笑容是含苞初放的花，那麼這次就可以形容為怒放的玫瑰，生生帶出了一股豔光四射的感覺。
雖然這麼形容平時冰冷的學長可能有些別扭，但是，確實給人這種感覺。
怔怔的看著司曌輝的韡轍如是想道。
不知看了多久，司曌輝突然很隨意地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又拍拍身旁，示意韡轍過去坐。
緊接著也不管韡轍是否坐好，又或者是否有在聽，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很久以前，有一對妖界王族的雙胞胎，他們的才貌在整個妖界都久負盛名。”
學長的聲音低低的，冷冷的。他很少說話，但是不知為何突然有興致講起了故事。
“……但是，就因為母親不屬於妖族，混血的他們無法得到權貴們的支持，母親因此發了狂，想要滅絕整個妖界來為自己的兒子正名。這一舉動自然是讓所有妖族都覺得受到了威脅，於是……”司曌輝停住了。
“於是什麼？”韡轍側過頭。
司曌輝抬起眼看著韡轍，幾近透明的眸子裏看不出情感。
韡轍卻莫名地感覺心中一顫。匆匆低下頭去。
“於是，那對雙胞胎被送到了別處自生自滅。”說完這句，司曌輝挪了挪位置，讓自己躺下來，緊接著不再言語。
……
一段漫長的沉默。
……
“雅萑明早會來找我。”學長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韡轍沒有接口。
“他會發現我們的。”
“……哦。”
“……”
“……”
又一次冷場了。
韡轍抱膝坐著，看著自己的鞋尖。
他沒有問為什麼認定司雅萑會發現他們，也沒有問是否真的出得去。
隻是這麼坐著，仿佛要把自己的鞋子看出一個洞來。
司曌輝低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側過身去，徑自閉目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