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酒盡,紫霓裳睜著眼睛躺在了安靜的宮殿裏。
她走的時候,倒是沒有平時的潑辣任性,那麼乖巧地喝了酒。司徒錦想笑,卻隻是扯了扯嘴角,轉身慢慢地走出了宮殿。
“如今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候,吳國國都固然牢固,但是現在他們軍心動蕩,又聽說皇後被賜死了,正是亂的時候,我們為什麼不趁火打劫?”裴稟天看著沙盤上的兵力部署道。
“跟窮寇莫追是一個道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把司徒錦逼得太緊,他反而有絕地反擊的勇氣。”未晚搖頭道:“我覺得應該溫水煮青蛙。”
“恕臣直言,公主這樣的決定有些婦人之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他們更會反撲。”裴稟天皺眉。
未晚臉色也不好看了:“裴將軍不必看未晚是女兒家就質疑這樣的決定,想一鼓作氣攻下吳國國都本就有難度,為什麼不慢慢圍城,到他們彈盡糧絕之時自己投降?”
“公主沒有考慮我們自己的消耗問題……”
千秋支著下巴坐在一邊,未晚和裴稟天已經吵了半個時辰了,按照以往的習慣,再過一柱香的時間,兩人就得打起來。
她也真是佩服裴稟天,都說了不要和女兒家斤斤計較,不要那麼認真地反駁未晚,他不聽,結果本來看著好好的一對神仙眷侶,現在天天互掐。
“不如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誰贏聽誰的。”韓未晚拉開了架勢。
“恕臣冒犯,公主請。”裴稟天的倔脾氣一上來,迎戰。
然後就當真打起來了。千秋看了看旁邊的香,得,今兒才半柱香。
千秋捂臉,這兩人過招永遠是未晚贏,倒不是未晚功夫比裴稟天好多少,而是未晚到下風之時,總會用損人損己的打法。裴稟天不想讓她受傷,那就隻有站著給她打。
不過前期他們打得還是很較真的,帳篷裏書啊筆啊亂飛。千秋縮進韓子磯的懷裏,想著要是等會桌子砸過來,還能有人擋。
帝王就是帝王,兩支毛筆從臉側飛過去了,還是麵不改色地抱著她看情報。一張大的地圖朝他們飛過來,落在了韓子磯的頭上,他也沒動,隻是借著被掩蓋了的方便,低頭尋了千秋的唇吻上去。
千秋嚇了一跳,那邊兩人正打架呢,他們這樣不太好吧!
韓子磯不管,吻得溫溫柔柔,又有些霸道,一雙眼灼灼發光。
千秋掐一把他的腰,連忙把地圖拿下來。還有外人的場合這樣親熱是不厚道的!
未晚力氣不夠了,裴稟天連忙緩了力道,拚著胸口挨一掌,將人抱在了懷裏。隻是下一刻又鬆開,低聲道:“微臣冒犯,公主贏了。”
未晚臉上有些紅,看著裴稟天,應了一聲就掀簾子出去了。裴稟天摸摸鼻子站起來,看著他們這邊道:“皇上,娘娘,臣是不是做錯了?”
韓子磯放下情報,語重心長地道:“愛卿,你的路還很長。”
不過曙光已經在前方了!
軍行風月城,城門大開歡迎晉軍。城主早已逃離,副城執事帶著城的地契來投靠,韓子磯也就不客氣地將城池收下了。
風月城在地圖上是與風月關隔著長河相對的,所以名字一樣。隻是比起風月關的淒涼,風月城可是個好地方,青樓窯子尤其發達,走在街上遇見的都是美人。
千秋自從一踏進這地方,就跟隻考拉似的掛在韓子磯身上不下來了,一雙眼睛戒備地看著四周。
韓子磯覺得好笑,也就一路抱著她走,不過旁人不知道皇帝懷裏的是皇後,千秋又是小兵的裝扮,於是皇帝出來見副城執事的時候,副城執事傻掉了。
當晚的歌舞上來的就全是美男子,沒一個美人。韓子磯看一眼旁邊得意洋洋的千秋,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隻是有意無意的,大晉皇帝可能是個斷袖的流言又開始興起了。
過了兩個月,韓子磯的大軍才慢悠悠地走到吳國國都,不過大軍所行之處的城池,統統歸了晉國,韓子磯一邊行軍,一邊讓一部分人留下來鎮守城池,到國都的時候,兵力也就隻有二十萬了。
司徒錦一直縮在國都裏沒動靜,直到韓子磯帶著五萬先鋒隊先踏進了吳國國都的地界,二十萬大軍才從天而降,將他們圍困在了斷崖山。
“你得意得夠久了吧?”司徒錦看著前方舉著皇旗的先鋒隊,笑得狠毒:“終於到孤出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