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
禮官在旁邊吹了嗩呐,吉時已到,千秋和韓子磯都退後了幾步,司徒錦也重新騎上了馬。
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千秋忍不住跟著隊伍,從宮裏一路送到了玄武門,而後被守衛攔下,說是不能繼續出去了。
韓子磯表現得比她淡定多了,隻是晚上的時候拉了她一起,坐在景象宮的房頂上看月亮。
“難過麼?”千秋側頭看著他問。
韓子磯點了點頭:“我就這麼一個妹妹。”
千秋笑了笑,道:“我曾經也有一個妹妹,可惜死得很早,連感情都還沒來得及培養呢。”
“嗯?”這倒是沒聽見她提起過,韓子磯忍不住好奇地問:“怎麼死的?”
千秋垂了眸子道:“很小的時候家裏發生了變故,一群強盜進了家門,我爹帶著我跑,我娘帶著我妹妹跑,結果娘和妹妹沒有跑掉,被活活燒死在了家裏。”
韓子磯一驚,沒想到千秋家裏還發生過這麼慘的事情:“那夥強盜有沒有被繩之以法?”
繩之以法?千秋抬頭看了看麵前的人,苦笑道:“沒有。”
韓子磯皺眉:“你家原來在哪個地方?朕派人去查,若是還能查出當年這慘案,朕必然幫你報仇。”
千秋搖頭:“早就沒辦法追究了,不過我爹會報仇的,他說他這一輩子就愛過我娘一個女人,現在還活著,也就是奔著幫她報仇的目的。”
“不是說沒辦法追究了麼?那你爹怎麼報仇?”韓子磯疑惑地問。
月光盈盈好,千秋側頭看著這人,輕聲道:“沒事,爹有他的辦法,他說賊子犯了錯,就該算在賊頭子身上,一並報回來,雖然我不太同意,但是如果有個目標能讓他繼續活著,我覺得挺好的。”
韓子磯抿唇,他覺得今天的千秋有些不太一樣,不像平時的瘋瘋癲癲,倒是讓他遊戲陌生。
“不說這個啦,早點去歇息吧,聽說家人子們都封了位分了,皇後擱那兒裝病不見人呢,明天那群小丫頭片子一定是要來打擾我睡覺的。”千秋打了個嗬欠道:“走吧。”
“嗯。”韓子磯應了,跟著千秋下去,洗漱完畢,穿了寢衣鑽進被窩。
韓子磯心裏有些不太好受,千秋也一樣,熄了燈的時候,旁邊的人伸手過來抱住了她的身子,她也沒怎麼反抗。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吧,雖然他到現在也沒說清楚對她是個什麼態度,不過已經沒貞潔了,一次兩次又有什麼區別。
於是千秋就跟安慰孩子似的,一直安慰著身上的人。心裏某一處,也是疼得厲害。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顯然也是不太舒服。旁邊的人已經上朝去了,千秋命人抬了浴桶進來,洗了個澡才去前殿見早就已經等著的新妃們。
“嬪妾給靜妃娘娘請安。”鶯鶯燕燕地跪下去,人還頗多。千秋掃了一圈,就看見許許多多的熟臉。
韓子磯也是會挑人,重臣的女兒侄女都在這裏了,什麼謝語靈啦,夏落月啦,還有林璿兒,清一色的熟人,搞得她都不太好意思。
花玲玲還在最後一排站著,安安靜靜的,低調得很,隻是這裏倒是沒有了那天在宮道上遇見的其餘幾個家人子。
“梧桐宮謝才人、夏才人,承光殿花美人、林美人拜見——”
四個位分封得最高的上來行禮,千秋有些尷尬地接了她們的茶,擺手道:“熟人就不要那麼拘束了,既然都進了宮,那咱們以後就有肉吃肉,有粥喝粥了。”
底下傳來幾聲悶笑,林璿兒先開口道:“娘娘如今協理後宮,嬪妾們自然不敢如以前那般放肆,既然身為妃嬪,就該有個樣子。”
謝語靈輕哼了一聲,頗不以為然:“林美人這是上次被逐出宮所領悟到的?”
林璿兒皺了皺眉,沒搭話。旁邊的夏落月笑道:“靜妃娘娘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沒休息好吧?”
千秋點了點頭:“睡少了。”
昨兒那麼折騰,沒人能睡得好。
“嬪妾會推拿,不如等會兒替娘娘來解解乏?”夏落月乖巧地道:“反正宮裏也閑得無事。”
“好啊。”千秋笑眯眯的:“那等會你留下來順便吃個飯。”
殿裏眾人心下都歎,這位靜妃娘娘明顯沒什麼城府,到底是怎麼博得皇上寵愛,導致中宮冷落的?
千秋不愛應付人,說了兩句便都讓她們散了,自個兒回房去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