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臉又皺起來了,她是真怕和這些嬌滴滴又狠辣的女子打交道,你拳頭又不能直接往人家臉上招呼,人家官又比你大,隨隨便便就能招呼一群宮人打你個半身不遂,這還能玩嘛?
太後娘娘沉吟了一下,朝千秋努了努嘴:“你先去外頭跪著,我讓她進來,你配合著點兒。”
“好。”千秋很乖巧地出去外殿跪著,休語姑姑就將層層的紗簾給放了下來,而後去宣皇後進來。
“母後!”司徒秀秀一進來就直接往地上一跪,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看得千秋都傻了。
這流成倆寬麵條的眼淚真壯觀,她剛開始也想這樣來著,結果死擰大腿都擠不出多少眼淚來。怪不得人家是皇後,她隻能是個妃子呢。
“求母後替臣妾做主啊!”司徒秀秀磕了頭下去,聲音慘得跟死了爹一樣。
太後輕咳了一聲,嚴肅地道:“皇後你先等會再說,本宮正在處理靜妃的事情。”
司徒秀秀哭聲一頓,恨恨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千秋,而後咬唇。
“昨兒個皇帝沒留在芙蓉殿,倒是去了景象宮。”太後一拍旁邊的矮幾,力道大了些,不動聲色地縮回手來揉了揉:“是有這回事吧?”
千秋委委屈屈地點頭:“是。”
旁邊的司徒秀秀按捺不住,急聲道:“兒臣要說的也是這件事,求母後做主!”
“皇後別急。”太後慢條斯理地道:“本宮自然會為皇兒做主,到底是本宮親生的呢,本宮可疼惜得很!”
啥?千秋和司徒秀秀都是一愣,要做主不是該給皇後做主麼?為啥是給皇上?
“好不容易立個皇後,旁邊還有個靜妃,本宮都以為這兒子不用本宮操心了。”太後聲音聽起來還蠻生氣:“結果怎麼的?新婚之夜,堂堂皇後,留不住皇帝在芙蓉殿?”
“這……”司徒秀秀羞愧地低下頭:“兒臣也不知道為何,本來…本來都要成了,皇上突然轉身走了。”
“那一定是皇後你的問題。”太後嚴肅地道:“皇兒這麼多年沒把哪個女子看進眼裏過,你們倆就是他身邊僅有的兩個人。”
千秋和司徒秀秀相互看了一眼,司徒秀秀一臉鄙夷,似乎覺得和千秋相提並論,有些掉檔次。
“但是,皇後沒能留住皇帝,皇帝自己去了景象宮,結果靜妃你睡了個好覺,讓皇帝就坐了一宿?”太後聲音更怒,沒拿手再拍桌子,順手撚了個放糕點的瓷盤丟出去,以表示太後娘娘真的很生氣。
司徒秀秀嚇了一跳,忍不住有些驚訝地開口:“皇上在景象宮坐了一夜?這……”
千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臣妾沒想過皇上會過來啊,老早就睡了。皇上來也沒吱個聲,剛好昨兒晚上宮裏的宮人都鬧肚子,臣妾讓他們都去休息了,所以也沒個通報的。”
司徒秀秀一口氣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眼淚流得更歡快了。她好歹是吳國第一美人,皇上竟然寧願去景象宮坐一晚上,也不願跟她洞房?
太後繼續怒:“本宮的皇兒日理萬機,本來就勞累不已,結果你們兩個,一個讓他不想睡覺,一個不讓他睡覺?皇兒身子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本宮定然要拿你們問罪!”
“太後娘娘息怒!”司徒秀秀惶恐地拜了下去,千秋也跟著拜。
結果太後就坐在帳子裏舌燦蓮花,把她們兩個罵得狗血淋頭,末了皇後回去的時候,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去碧水宮了,隻是一路做著深刻的反省和檢討。
她留不住皇上自然是她的錯,她得想點辦法啊!
前朝的韓子磯不知為何心情甚好,早朝笑眯眯地接見了吳國使臣,收下了吳國的慰問以及聯盟的橄欖枝,然後下了朝就去皇後宮裏用膳。
司徒秀秀已經讓人去打聽了個透徹,韓子磯以前很喜歡靜妃,隻是後來靜妃莫名其妙失寵,所以也就不具備什麼參考價值。隻是水藍說,大晉的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
於是韓子磯坐在桌邊,剛開口準備就昨晚的事情道歉,司徒秀秀已經雙目含淚地開口:“臣妾昨夜伺候不周,惹了皇上不愉快,臣妾自知有罪,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還請皇上原諒。”
韓子磯微微詫異地挑眉,隨即問:“你今天去了哪裏?”
皇後低頭道:“碧水宮。”
果然,韓子磯撇撇嘴,還是被母後輕鬆擺平了,真沒意思。他還期待這皇後給千秋點苦頭嚐嚐呢。
用過膳,韓子磯很自然地說了一句:“朕去景象宮午睡。”
司徒秀秀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又恢複了正常,笑道:“臣妾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