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太極殿看折子,殿裏就幽幽地立了一個人:“皇上。”
韓子磯不知為何心情甚好,嘴角彎彎地抬頭:“嗯?”
楚越站在他麵前,一臉苦瓜相:“皇上,您看臣,是不是瘦了?”
韓子磯放下折子,笑道:“你回來得倒是快,父皇母後也到了?”
“太上皇與太後中午就回宮了,隻是沒人去打擾您與靜妃娘娘午休。”楚越可憐巴巴地道:“臣回來得哪裏快了?一點也不快!太上皇讓臣在山上吃了半個月的素!”
“不是挺好嘛,就當清清腸胃。”韓子磯上下打量楚越幾眼,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又打量了三圈,看得楚越渾身發毛,差點跪地求饒。
“聽說,你在京城開了一家酒肆?”打量完了,韓子磯笑眯眯地問了一句。
這下楚越是直接給跪下去了,臉色煞白地道:“臣沒有!”
為官不得經商,這可是死罪。
“好吧,朕問錯了,應該是你身邊的奴仆,在京城開了一家酒肆,是吧?”韓子磯道。
楚越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了兩眼這主子的臉色,搞什麼啊?一臉笑眯眯的,不像是要問罪的樣子,可是就是看得他渾身發毛。
“……是。”
“楚愛卿家境不錯,人也聰明,會養家糊口。這樣好的男人,怎麼還沒娶親?”韓子磯抬手示意他起來,順便讓順子給了他一杯茶壓驚。
“臣……還沒遇見合適之人。”楚越遲疑地回答著,隨即渾身一震:“皇上莫不是想給臣賜婚?”
天哪,不要啊!他悠閑自在的日子還沒有過夠,不想那麼早娶妻生子啊!
“嗯……是,也不是。”韓子磯摸著下巴,頗有些為難地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愛卿既然是國家棟梁,那就一定得替朕分憂了。”
“皇上……”楚越哭喪著臉就又給跪下了:“臣去迎接皇上回宮,都是受太上皇的旨意,不得不去啊。皇上何苦為難臣……”
韓子磯挑眉,好笑地道:“你以為我真是為難你?來來,朕與你單獨說說。”
揮退了一眾宮人,韓子磯抓著楚越的衣襟就把他帶到了內殿,左右看看無人,小聲地將自己與姬千秋的孽緣說了一遍。
當然,他省去了靈魂互換那麼扯的事情,就說兩人一直同路,他答應給千秋找個好相公,現在兩人暫時一起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韓子磯苦口婆心地道:“千秋雖然是個山賊,但是朕在她寨子裏的房間看過,她也會書畫,人也仗義,偶爾溫柔體貼,嫁給你,定然不像其他女子那樣爭風吃醋,會給你省下不少麻煩。”
楚越忍不住嘀咕:“靜妃娘娘這麼好,皇上你幹嘛不自己留著?”
韓子磯嚴肅地搖頭:“朕還有許多大事要做,千秋為妃,幫不了朕反而可能會害朕。況且我與她之間隻有兄弟之情,勉強在一起就是耽誤她一輩子了。”
他說的這是心裏話,姬千秋雖然是挺不錯的,沒其他女子的矯情,但是他也早就說過了,之所以不立妃不立後,是因為怕後宮起火,更不能讓他專注奪權。老狐狸多精明的人,將他身邊能利用的人都利用個遍。妃嬪太多,是給自己找死。千秋這樣好利用的人,他還真怕成個禍害。
再者,最近他與她也實在太親近了些,那丫頭都開始偷親他了。為避免成為第二個林璿兒,他還是將她處理了比較好。
楚越看著韓子磯的神色,微微抽了抽唇角。皇帝讓自己去勾搭皇妃,這倆人也都是奇葩。
韓子磯說了一陣就帶著楚越往景象宮走了,一路上不斷地說千秋的好話,什麼懂規矩啦,溫柔啦,好養活啦。
結果一踏進景象宮的門,就聽見了院子裏傳來的尖叫聲。韓子磯臉色一僵,慢慢轉頭過去,就看見林璿兒臉色蒼白地往外跑。同她一起跑的,還有幾個宮女,沒頭沒腦地全撞在了順子公公身上。
“幹什麼!”順子公公低喝一聲:“沒個規矩!”
林璿兒嚇了一跳,抬頭看見韓子磯,連忙就跪下了:“皇上!靜妃娘娘瘋掉了!您快去看看!”
啥?韓子磯嘴角一抽,跟著就繞過立壁往院子裏走。楚越覺得好奇,連忙也跟上。
“還有誰?”一身宮裝被撕得不成樣子,千秋滿頭大汗地站在院子的石桌上,地上躺著六七個護衛,皆是麵如土色。最嚴重的一個,鼻子被打得通紅,正在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