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嗬欠,千秋往韓子磯背上一跳,感覺他站了起來,倒是很輕鬆的樣子。
這就是身高的差距。
千秋下巴擱在韓子磯的背上,迷迷糊糊的,當真要睡了過去。
“喂?”走了一會兒,身後的人意外的安靜,韓子磯忍不住側頭喊了一聲。
“嗯?”千秋應了一聲,睡意正濃。
韓子磯皺眉,停下步子道:“大白天的,剛那麼激烈的打鬥,你怎麼就要睡著了?”
“不知道,就是很困。”千秋攬著他脖子的手都漸漸鬆了,像是要往後倒。
韓子磯嚇了一跳,連忙彎腰將背後的人放下來,扶著她道:“你…剛剛是不是吃下去了什麼東西?”
“……”千秋努力眨眼:“東坡肉太順滑了,順著喉嚨,自己就…下去了。”
韓子磯扶額,這丫頭還真什麼都敢吃,明明都說了有問題,逮著肉還敢往下咽。
不過還好,這次的人看行動就和離州那一批不是同夥,這般小心翼翼,下的藥也不過是蒙汗藥,定然是宮裏派出來的。
那麼上次的人,到底是誰在指使?
韓子磯架著千秋的肩膀,費勁地往驛站走。為了避免遇見追兵,還特意都走的小路。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兩人才到驛站買了馬車。
也沒打算多停留,韓子磯把千秋往車廂裏一丟,便坐上了車轅慢慢趕車。他其實不會駕車,一路上的馬夫都是千秋在擔任,但是眼下情況他也隻能讓馬慢慢往前走,總比繼續留在這城池好。
於是千秋就在車廂裏睡得很香甜很香甜,韓子磯趕了一夜的馬車,終於離開了這座城池的範圍。
清晨鳥兒叫,落腳客棧的小二剛剛打開客棧的大門,就看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呐?”小二連忙熱情上前詢問。
“住店,開一間上房,酒菜送到房間。”駕車的人跳下來,一邊說著,一邊將簾子掀開,將裏頭還睡得死沉的人給抱出來。
“好嘞。”帕子往肩上一甩,小二正打算去告訴掌櫃,卻抬頭看見了一張臉。
這張臉可真好看。小二吞了吞口水,再一低頭,就看見他懷裏抱著個女人。
私奔出來的公子哥和小情人吧?小二心裏歎息,多好看的公子啊,淪落到私奔,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苦。
小二心裏已經把看過的苦命鴛鴦小本子給過了一遍,眼神分外同情地請韓子磯上樓。
韓子磯沒吃蒙汗藥,但是一夜未眠,怎麼都很困。千秋昏迷未醒,分開兩個房間也不安全,索性就隻開一個房間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
吃了兩口東西,韓子磯將千秋往床裏麵一推,中間隔了條被子,而後就安穩睡了。
不過這一覺睡得可不是很踏實,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有巨蛇一直纏著他,不讓他掙脫,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當快要窒息的時候,韓子磯就醒了。
而後微微側頭,他就看見姬千秋跟八腳章魚似的抱著他,那一身粗布衣裳有些鬆散了,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裏麵白嫩的肌膚,以及高高隆起的……
“……”
韓子磯一把推開旁邊的人,黑著臉坐了起來。
千秋被推得一滾,撞在了牆上,居然沒醒。翻個身抱著被子,蹭了蹭,又繼續睡了。
睡相真差。
韓子磯臉色微紅,惱怒地瞪了她半晌,終於承認,這玩意兒雖然沒個女人的樣子,卻還是個女的。
跟他所見過的女人不同,這廝愛吃愛打架,且睡相極差。
這樣的女子要嫁出去,當真是不容易。他回洛陽禍害誰比較好?
將被子丟在地上,再把千秋丟在被子上,韓子磯安心地再次入睡。這次終於沒有做噩夢了,可是不知怎的,卻夢見一片白嫩嫩的肌膚,有人對他巧笑言兮,張牙舞爪地壓了上來。
睡眠質量差,韓子磯掙紮著醒來,外頭天色卻已經大亮了。一側頭,旁邊一張臉離他極近。
“你幹什麼!”他嚇了一跳,黑著臉看著趴在床邊看著他的千秋。
千秋眨眨眼,撓撓頭道:“你睡著的時候太好看了,我就多看了一會兒。”
聽聽,語氣多自然,多平常,她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
韓子磯氣結,坐起來一動,臉色又是一變。
“讓小二準備浴桶,我要沐浴。”
千秋正想感謝他昨天沒把昏迷的她丟馬路牙子上不管,聞言卻有些奇怪:“現在是晌午,你要沐浴?”
韓子磯神色古怪地點頭:“順便去讓小二買兩套衣服來。”
“好吧。”千秋也沒多問,畢竟她現在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收拾整頓好了之後,韓子磯一臉平靜地問店小二:“這裏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