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已經過去了,再有一個月,冬去春來,渤海灣的浮冰消融,複漢軍的水師是不是就要有些動作了呢?
滿清的八旗新軍,各地的練軍等等,雖然比起幾年前戰鬥力提升了不少,可是在黃海平原上,真正對複漢軍造成威脅的還是他們數以萬計的馬隊。隻陸路交鋒,八旗新軍的規模就是一步擴充到五萬人去,乾隆皇帝怕都沒信心跟複漢軍一戰吧?
隻有他們的馬隊,綠營馬隊,八旗馬隊,蒙古馬隊……
要破這個局,正麵死拚硬打當然是必須有的,但利用水師優勢,不停的騷擾山東到遼南一線,那也是必須要有的。
而抽調出幾支船隊,配合著正在組建擴充中的水師陸戰隊,進行登陸訓練,還要關注朝鮮的戰局,以及湖南和廣西的戰局,這麼一來大都督府過年的時候也一點都不輕鬆。
廚房裏很快就送來了一碗燉的白白的羊肉湯,還有小菜四盤,陳鳴胡嚕胡嚕的把羊肉湯連湯帶肉吃個幹淨,四碟小菜也下去了大半,再漱口洗腳,等回到床上的時候,都有九點了。李小妹還在等著陳鳴,手裏拿著陳鳴的那個小懷表,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離近了陳鳴還能聞到一絲枇杷膏的味道。
“睡吧。趕緊養好了病,等到正月十五那天,我帶你去看打馬球!”
陳鳴把老婆抱在懷裏,一時半會兒還沒睡意,腦子裏就想起了馬球。這人啊,走到哪裏都有高下之分,都有階級之差。
魯山城裏也有籃球和足球,但是這兒跟長沙、武昌、漢口等地不同的地方在於,這兒還有馬球。最先時候,馬球是複漢軍騎兵部隊的訓練科目。這東西在中國曆史上也很悠久,也跟最早的蹴鞠一樣,是部隊的訓練項目。在唐朝盛行一時,元明時候也一樣存在。
這項運動也是從騎兵部隊傳到的地方,可整個複漢軍境內都短缺馬匹,除了魯山這兒的陳漢親貴大臣子弟,哪兒還有這麼多的馬匹貢騎手騎乘啊。
親貴大臣子弟也有很多喜歡足球和籃球的,但足球、籃球運動太平民化了,馬球在適合的時間,適合的地點,闖入了他們的眼界,很快的就在親貴之中流傳了起來。
再說了,陳漢尚武。即使那些加入陳漢朝堂的儒家子弟,也開始把孔老夫子的‘六藝’重新拉出來亮相。並且很與時俱進的把‘禦’變為‘騎’,把射箭變為打槍。
雖然馬球在魯山權貴子弟裏流傳也不到一年的時間,但已經有了不俗的基礎。今年元宵節,就有人向他爹提議——搞一場馬球賽。
反正也是熱鬧,光擺筵,看戲看雜技馬戲,年年如此太乏味了。
而陳惠本人也很鼓勵權貴子弟打馬球。那東西不勇敢沒種的人是不敢下場的,陳惠鼓勵馬球這項運動,就是想要陳漢親貴子弟,將來的國家勳貴子嗣,保持著勇武精神。聽到人提議,當場就答應了,還拿出了一柄白玉如意當彩頭來。
雖然十五那天的馬球賽隻會是兩隊人。
那日陳惠答應下後,讓人取個銅質投壺來,在場的親貴大臣,願意出麵來組隊的,就去投壺處抽簽,一大把簽字裏就有兩個畫了紅點,結果是陳鳴的大表哥高彥景——高鵬起的長子,和黃家的老舅爺,各自抽中了一支。高黃兩家這幾日就都在熱絡的拉攏人手呢。
十五那天的馬賽參與者,不僅技術要出眾,身份也要夠格才行。陳鳴就這麼想著想著,人不自覺的也睡了過去。
……
正月十五,被人矚目的馬球賽的日子終於到來。
場地沒有設在魯山縣城,縣城麵積太小了,魯山令已經好幾次開口要拔掉城牆了,這馬球場就設在城外的南校場。場地自是極為寬敞,事先前又妥善布置了呈橢圓形半環著的三處看台,正中靠北那處看台比另外兩處都高,搭著明黃色的簾帷,是給漢王、太子和王後、太子妃所坐的。看著布幔飄飄,實際上明黃色布幔中間擱著的都是三分厚的鐵板加一寸後的實木板,安全保障工作十分靠譜。靠左右兩處則是親貴大臣們的席位。
馬球場地成長方形,東西兩側各有一石蓮花座的木製球門,但球門很小。雙方球門兩側置有一麵麵繡旗,與兩邊的隊伍的球衫顏色相同,一紅一黑,旁邊設有空旗架,每擊入一球,稱為得一籌,由兩個持小旗的衛士大聲唱籌,複在身旁旗架上插一麵繡旗,表示得籌。
場地四周設有木質柵欄,曆史上馬球最盛行的唐朝,是有專業的馬球場,周長牆布,周邊三麵短牆拱護,以泥牆和石牆為主,場地為泥地、草地、沙地等三種。
魯山地皮太金貴了,以校場代替馬球場,當然不能是草地、沙地,隻能是泥地。用經細篩的泥土,反複夯打,滾壓而成。比賽中馬匹疾馳衝突,稍有不慎摔下馬來,或是馬前失蹄,那都是傷筋斷骨,甚至要人命的事。
此時正中的看台還是空置的,左右兩邊的看台卻是坐了不少人,場中穿著皮甲護具頭綁紅黑兩色額帶的兩隊人正在提前遛馬熱身。
羅伯特、佩裏埃和瑞典的盧斯蒂格、荷蘭的戴克爾瑪,以及葡萄牙代表路易士·保羅·裏貝羅一行被安排在右側,有外貿廳的代理廳長韓騰來陪著他們。這可是老朋友了。
一邊七個隊員,五名後補。這些人胯下的馬匹已經是陳漢第一流的駿馬了,但跟歐洲的高頭大馬比來,這些身高普遍隻有13掌多些的馬匹無疑是小馬了。而且跟歐洲這個時代的戰馬相比,它們的衝刺速度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