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粘杆處朝鮮之行的目的,他們也做了細致的探察——朝鮮武備鬆懈,不堪一擊。“彼處百年不知兵戈,兵懦將庸,不堪一擊。”
【以後有空了寫一章粘杆處朝鮮遊記,(*^__^*)嘻嘻……】
不僅是陸路上的海蘭察,天津口整軍備戰的水師,可不是針對浪在山東的複漢軍水師隊伍,針對的而是朝鮮。他們將會跟海蘭察一起進軍,直擊江華島。
後者與陸地間隔隻有短短的兩三裏,在朝鮮政權多次危難之時,成為王公重臣和王室的避難所。後金時候的滿清,攻伐朝鮮,李棕【朝鮮國王】一麵派崔鳴吉等人赴清營談判,以行緩兵之計;另一麵就把王妃、王子及大臣妻子再次送往江華島暫避。
乾隆這次是要把朝鮮幹淨拿下。
金銀布匹奴隸,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糧食,這些都將成為滿清的十全大補丸。
劉統勳對戰爭並不怎麼在行,他是一個很純正的文人。也因此他對海蘭察的這道奏報看的就更仔細。隻是年已七十的劉統勳,身子骨到底是不行了,他昨天一宿都沒有誰,今天也不用進宮當值,窩在炕上看折子,手邊還擺著厚厚一摞關於朝鮮地理、曆史的書籍,人卻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
他身邊的老仆也不叫醒他,隻是輕輕為他搭上衣被。
“皇上……”
養心殿裏,吳書來眼眶含淚的看著乾隆服下了一顆朱紅色的藥丸。這都是虎狼藥啊。
吃多了身子就被掏空了,先帝世宗爺不就是吞服丹藥而暴斃的麼?這東西打雍正之後,就是一個禁忌。但是現下的乾隆,為了保持旺盛精力、紅潤的麵色,他早在兩個月前就命人臉蛋,開始服用丹藥了。
從最初的隔一天一粒,到現在的一天一粒。吳書來真怕萬一哪天皇帝就這麼的去了!
多少個夜晚,他在養心殿裏值夜的時候,就想過要真到了那一日,他是直接撞牆呢,還是上吊呢,還是用別的什麼法子來了斷了自己呢?
反正,等待他的命運就是一個死!
吞服了一枚丹藥的乾隆就仿佛打了一針雞血,臉色都燥紅起來,隻是太紅了,太得有些不正常了。乾隆拉開了自己的領口,他熱。吳書來通過他敞開的領子口,看著乾隆凸出的鎖骨,卻覺得皇帝比之上個月更加消瘦了。
……
不僅廣州,大半個廣東都被紅色渲染了。
陳鳴下令暗營立刻行動,在複漢軍進攻廣州之前,韶州、佛崗、羅定等地就有起事爆發。
清軍地方上的力量真的弱爆了。各州縣的清兵被抽調一空,他們能依靠的隻有重新組織的團練民勇。這些力量並不掌控在官府的手中,廣東的團練大臣當然也有,可惜團練大臣能夠掌握的民勇都已經彙聚到廣州了。
所以複漢軍暗營埋下或是買通的棋子,一旦動手,真真立刻就讓‘天地’變色。
等到複漢軍拿下了廣州城,偌大的廣東都不需要陳鳴派兵去攻打,依然大半州縣都換上了紅色赤旗。
陳鳴手下就下令第一師去追擊廣州逃脫的清軍殘兵,下令粵西的義軍堵塞江水,盡全力的把西逃的清軍殘兵給留下。然後命令福建第一師向北進展佛岡和韶州,當地的義軍紛紛配合,幾乎是兵不血刃的,就溝通了廣東與湖南的聯係。
不過這個期間陳鳴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這方麵,他頂多撇個眼睛盯著西路,連東南水師和南洋水師如何的攻城略地都全然不顧,主要精力就放到與洋人的打交道上,還有對十三行的清算工作上。
以潘振承的同文行為首,泰和行、裕源行等洋行,經營規模有大有小,產業有好有壞。但不管怎麼著,這裏頭的哪怕一個再小不過的夥計,都是這個時代中國眼界最開放的人,也是陳鳴最需要的人。
以潘振承為例,他三次走過馬尼拉,會四國外語。
在馬尼拉目睹了當地華人受西班牙人欺壓的一幕幕,更知道荷蘭人也曾經對華人痛下毒手,潘振承不是一個麻木不仁的人,他也憤怒。可是作為一名商人,社會地位絕對沒有歐洲人想象的那麼崇高的潘振承,根本掀動不起抵製西班牙人和荷蘭人的風浪,他又是如何去做的呢?
在任何抵製西班牙人、荷蘭人的商貿都是不理智的行為的情況下,潘振承給出的方法是:不抵製西班牙、荷蘭,但培養他們的對手。
潘振承選擇的目標就是——瑞典人!
作為一度的歐洲超級強國,瑞典先是在三十年戰爭中與西班牙主導的神聖羅馬帝國打成了平手,後又在大北方戰爭的敗給彼得大帝的沙皇俄國,國力大幅度削弱,又沒有任何海外殖民地,找不到經濟增長點。
對比手上沾染著中國人鮮血的西班牙、荷蘭,對於國勢漸強,已然坐穩了西方世界第一海軍強國位置,又三度擊敗荷蘭,奪取了後者在東南亞的一連串據點的英國,雖然英國人在亞洲的主要勢力範圍還局限於印度,但潘振承依舊對之保持著一定的警惕。
中國和瑞典是天然的盟友,對英國應當優待並提防,對法國應當禮遇,對西班牙和荷蘭則應該公事公辦。
乾隆四年底,第一趟來華的“哥德堡號”抵達廣州,當時還是人夥計的潘振承力勸老板陳奎官承攬了這一單看上去風險很大、利潤卻比較微薄的業務,自己跑上跑下,熱情接待,多方打點,盡可能地讓首次來華的瑞典客戶此行利潤最大化,這看似荒謬的行為在當時沒少遭同行冷嘲熱諷,潘振承卻胸有成竹。果然,僅兩年之後,“哥德堡號”再度出現在珠江口,還帶來了另二艘瑞典商船,並指名要和陳奎官的洋行做生意,把其他貨物滯銷的洋行嫉妒得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