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向前多看看,清廷的馬隊正在從蒙古和東北向關內調集,現在豫西南戰場上清兵馬隊很少,可來年呢?到了草長鶯飛的季節,滿清蒙古和東北的馬隊必然會登上戰場。他們對付起要塞城池來是毫無辦法,但對付起老百姓,對付起村落鎮集,那可是秋風卷落葉。
將軍府未雨綢繆,要防著清兵屢次攻打城池不下的時候,放出馬隊,殺將進來,對著將軍府腹地的百姓大開殺戒。
陳惠不算是好人,但他也做不到冷血無視萬千條性命被葬送。更不要說將軍府治下不能亂,民間亂了軍心也完了,將軍府在‘民意支持’上是處在絕對下風的。利用冬天的空檔,修築這些土木工程,是一舉兩得。來年清兵馬隊如果敢仗著自己跑得快,遇堅就避的一頭紮將進來,他們就是找死。
“怎麼又高了?”糧食局裏,任萌氣惱的拍著桌子。襄縣那裏的工程負責人太不像話了,連續三旬【一個月】工地糧食所需增長超一成,這是把自己這個糧食局主任當傻瓜嗎?以為自己拿著一本清單就能糊弄了自己?
“來人,把這些給五爺送去。”襄縣工地的負責人是陳權的表親,任萌是看在陳老五的麵子上忍了下來,可對方沒見好既收,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這隻是將軍府日常工作運轉中的一個小插曲,任萌把賬本扔給了陳權,卻也沒直接向自己的大老板打報告,更沒把事情捅到兩牆之隔的法院。這就是中國的國情,律法再大,大不過人情關係。
儒家搞出了一個‘親親相隱’,真的是在傳承上直接掘斷了法家的根了。雖然有人說,西方的容隱製度中的人權原則也是‘親親相隱’。
陳惠並不知道自己的心腹已經對著陳權大大的妥協了一次,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新兵訓練上。三十多萬鄖陽難民流入,這在一瞬間裏對於將軍府的工作確實形成了衝擊。但這些難民在進入南陽之前,已經有了簡單的秩序,這就給將軍府的安置措施帶來了很大的方便了。
‘軍區’是將軍府最用心安置的一部分。他們以‘保’為單位,將四個‘軍區’的八九成人口安置在了汝州各縣,隻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被安置在了南方靠近汝州的地方。從這一點來看,可以清晰的看出將軍府的防禦策略。必要時候寧可丟掉南陽盆地,也不願意放棄汝州這個鋼鐵生產基地。
陳惠很清楚,陳家的基業能不能撐過明年開春後清廷的猛撲,就要看今天冬天裏這四萬新兵的能耐了。所以他好吃好喝的供養著這些人,還要給他們嚴格的訓練。
將來,鐵甲刀槍,將軍府不會少了這四萬人。火槍火炮也應有盡有!就是老巢依舊缺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