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於陳家軍裏的韃子戲,對於清兵最多的形容就是獸性,滿清入關的時候,那一場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戮,與眼前的一幕幕簡直就是‘絕配’。立刻的就讓絕大部分的陳家軍士兵相信了韃子戲的真實性。
陳鳴都能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到那燃燒的火焰,那是陳家軍將士們心中沸騰的怒火。
臨汝鎮前的清軍宿營地。汪騰龍的提督大帳中坐滿了綠營軍官,他們商議的事情當然也是即將到來的陳家軍。
清兵的探馬快報說,陳家軍怕有四五千人,在座軍官全都意識到,這即將開到臨汝鎮的陳家軍就是亂軍的主力部隊。打垮了這支部隊,陳家軍也就秋後的螞蚱蹦躂不長了。
但是陝兵與臨汝鎮打了幾場,所有的軍官對於陳家軍的印象都‘煥然一新’。對麵鎮子裏的陳家賊兵堪稱能戰敢戰,幾次戰鬥雖然都是清兵主攻,但隻要有一點機會防守的陳家軍就會在尖銳的哨聲和號聲中發起追殺。
據臨陣的士兵反應,陳家賊兵手中的鳥槍是上著槍頭的,他們開了槍後,直接端著鳥槍就能衝鋒,而且一個個都皮掛著鐵甲。這種在戰鬥中真實看到的情景比之前光是耳朵聽到可震撼的太多了。清兵雖然有八千人,可清兵都沒有盔甲啊。整個陝西綠營都沒有盔甲,也就西安城和潼關滿城的駐地旗兵,有著一件件的棉甲。
“這不可能。賊兵有四五千人,若是人人披甲,陳家賊哪來的那麼多甲衣?他們去年起事到今天還不足一年,如何能造的這般多兵仗?”潼關協副將薛綜語氣很堅決的說,他對麵的西安城守營副將德楞額也一臉的讚同。
汪騰龍坐在主位上,臉上神情不顯,心理麵也是暗自點頭。四五千賊軍全部配甲,那就太恐怖了。以陳家的力量即便是攻占了汝州等地後,收攏鐵匠打製兵器和甲衣,一年到頭能出幾百甲就已經十分了不得了,四五千人全部著甲,簡直是荒誕。
汪騰龍自從攻臨汝鎮不克後,就把獨立大隊當成了陳家軍裏的精銳。河南府之前稟報說獨立大隊是陳家軍裏的雜牌,汪騰龍一開始也這麼看的,但現實讓他勃然大怒,親自提筆寫信將河南府知府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吆喝著要參他一本。
汪騰龍根本不認為臨汝鎮裏的陳家軍是雜牌。對戰的那兩天中,陳家軍守兵所表現出的戰鬥意誌,以及他們的武備,都甩陝西綠營這些國家經製之兵八條街了,這要還是陳家軍的雜牌,那陳家軍就是戚家軍、嶽家軍複生了。汪騰龍可沒忘記,陳家軍的主將是亂軍的兩大酋首之一,才隻是一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小年輕!
“那咱們就在臨汝鎮這裏等著他們。各部都做好時刻應戰的準備。等到賊兵到來,我們就大軍壓上。逼賊兵不得不與我們野戰。
在臨汝鎮外,在臨汝鎮賊兵的眼皮底下,一戰把賊兵主力徹底打崩,屆時臨汝鎮怕是也能不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