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得令人難以置信的都市.一片平和的洛陽城,在這片血色的紅梅之中,會盛開著怎樣的血色風華?
冷凝幾乎迷惘的看著這美麗卻又虛假的景象.
盛極必衰,這是她腦海裏唯一的想法.
彎下腰,撿起一枚血梅,近乎失神的看著著片如血的梅花,這是隻有大同才有的梅花,隻開在盛夏.也是大同的四國寶之一.
冷凝一時間心裏五味局雜,攤開手,一陣細風,卷走了這抹血紅.仿佛卷走了一個星火,唯留黯然,淒涼.
踏著由血梅鋪成的血紅地毯,周邊的風景古老得像記憶中的舊照片,有著抹不掉的孤寂.
冷凝閉上眼,靜靜享受血梅親吻臉的溫柔.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個細不可聞的喘息聲,那一聲聲喘息壓抑著深深的痛苦,激烈的撞擊著冷凝的心.
她並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人,更不是什麼舍己為人的熱血英雄.可是,那聲喘息太淒涼,使得冷凝不由擔心起來.
那是一條漆黑的小巷,層層疊疊的蜘蛛網告訴冷凝這裏有多麼人跡罕至.
走到小巷盡頭,在可視度極低的情況下,她看見一個人.
那個人,在遠遠望去,很難形容.隻是,她渾身的紅蓮觸目驚心的綻開著,不由令冷凝哆嗦了一下.
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陰暗潮濕的空氣中,催發出令人惡心的粘稠.
一深一淺的喘息也告訴了冷凝她受了很重的傷.
冷凝的心被死死的揪住,她擔心的向她跑去.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
肌膚細膩如同上好的瓷器,一頭如水的黑發滑膩得像最精致的絲綢.雖然眼睛緊閉著,但是依舊無法折損她的美貌.她一身白色的寬衣長袖,但是卻遮擋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什麼貂禪,什麼西施,根本不及她的一半.
隻是現在她滿臉虛汗,痛苦不已,顯然已經昏迷.冷凝看了她半晌,終於下了決心.
輕幾乎目瞪口呆的看著費力拖人的冷凝:“凝,你在做什麼?”
冷凝拖人正在費力中,這種壯丁她怎麼可以放過?!
“輕,什麼做什麼,快來將她抬進去!”
輕被她吼得一愣一愣,乖乖的抱住受傷之人,放在冷凝的竹塌上.
看到她的容貌之後,輕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訝然,然後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痛……
頭好痛!
這是她腦海裏唯一的意識,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脫她的衣服,左肩火辣辣的疼痛漸漸消失了,然後,是一種奇怪的冰涼.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少女.
溫潤得像瑪瑙般的眸子,黑色如墨的齊腰長發洋洋灑灑的飛揚在空中.一片火紅卻讓她增添了一抹嫵媚.
“你醒了?”冷凝開心的說,之後,便為她披上一件披風.
“你是誰?”她冷冷的開口.心中的防禦卻沒有放鬆.
“我……”冷凝還沒來得及回答,輕一把扯過她.
“真是難得一見啊.”輕巧笑如霧,嘴邊帶著冰一般的冷酷.
她錯愕的看著輕,滿眼的震驚:“你……怎麼是你……”
“好久不見,[飛弦紅柳]”他微笑,仿佛是在談笑一樣.
“[快影無痕]……”她顫抖著身體,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擠出這四個字.
天啊,怎麼會是他!?紅柳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身體,死命的咬住嘴唇,才抑製尖叫的衝動.
“輕,怎麼了?”雨霏探進腦袋,好奇的問.
紅柳更加不可置信的顫抖:“[毒聖蒼穹]……”天啊!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傳說中的兩個最殘忍的殺手,竟雙雙站在自己的麵前!?
雨霏的臉色變了變,然後也訝然出聲:“紅柳?”
紅柳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幾乎昏厥過去,殺手的尊嚴又迫使她絕對不能這樣做.
冷凝不明就裏的問:“你們認識嗎?”
輕轉過頭,微笑的說:“凝,我們要談一件事,你出去一下,好嗎?”那個笑容甜美而又可愛,就像沾了蜜糖的□□,美麗而又致命.看得紅柳心驚肉跳.
冷凝思索了一下,說:“好.”
輕抱著肩,拉了一張竹椅,斜斜的坐在上麵,懶散的撥了撥頭發,漫不經心的問:“你怎麼變成了這副德行?”
貌似的關心,卻著實讓紅柳打了一個冷顫:“我……”
“哥,不要這樣,嚇到紅柳了!”雨霏連忙阻止他的威脅.
輕沒有理他,原本不屑冰冷的表情立刻轉換,快得連雨霏都目瞪口呆.
他巧笑如花,將嘴輕輕湊在紅柳的耳邊緩慢的說,曖昧得如同情人的耳語:“我不管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但是,如果你向凝透露了隻言片語,我會立馬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紅柳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男人,心中慢慢升騰起一種說不清的寂寥,原先的恐懼立刻消失無蹤,取而帶之的,是心痛的苦澀.
“好,”
冷凝百般無賴的在竹林裏轉來轉去.若紅很沉,她拿不動,古人的竹林彈唱這類的完全在放屁.
就在她快要大叫“樂子在哪裏啊”的時候,一聲蕭瑟的笛聲傳來,透過層層疊疊的竹子,洗去了原有的華麗,唯留一抹道不清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