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洛水芙蓉’尹前輩正確年壽,馮某不敢斷定,但少說高壽也在百齡之上……”
“杯神遊”侯乙,醉眼一眯,笑了笑,指著孟玲,道:
“判官大掌法,您剛才問孟姑娘,師承那一位武林前輩,她就是‘洛水芙蓉’尹屏前輩的傳人……”
“丹冠神鶴”馮翔聽來殊感意外,道:
“孟姑娘看來二十還不到?”
“玉技金雀”孟玲,見侯前輩和“南嶺門”掌法“丹冠神鶴”馮翔,兩人話題落在自己身上,聽來感到有點意外。
但石嗚峰卻並不感到“意外”,靜靜聽著。
“杯神遊”侯乙,點點頭道:
“不錯,孟姑娘今年十歲,十年前投人‘洛水芙蓉’尹屏門下……”
馮翔愕然道:
“十年前……十年前孟姑娘還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呢!”
侯乙一笑,道:
“判官大掌法,這話給您說對了……孟姑娘由尹前輩撫養長大,再傳以武藝……當今武林‘隻此一家,並無分店’的‘五行八卦劍’劍法,就是孟姑娘身懷之學。”
“杯神遊”侯乙,婆婆媽媽,聽來醉話連篇,但卻有他的一番用心……
眼前“明園山莊”所有人,包括莊主“遊虹金錐”淩字在內,注意力都偏重在小兄弟石鳴峰身上,而估低了這位“醉姑娘”孟玲,是以,“杯神遊”侯乙,抖出“玉枝金雀”孟玲的師門來曆……
“杯神遊”侯乙,解下背上大葫蘆,大口酒灌進嘴裏,衣袖一抹嘴邊酒漬,衝著“丹冠神鶴”馮翔,嘻嘻一笑,又道:
“判官大掌法,咱醉老頭兒提到一個人,你不會不知道……”
馮翔兩眼一直,問道:
“誰?”
侯乙道:
“‘金刀人屠’駱永……”
“丹冠神鶴”馮翔含笑點頭,道:
“不錯,老夫知道……‘金刀人屠,駱永,使用一把‘耳八環厚背紫金刀’,乃是‘南嶺門’的一員虎將!”
“‘虎將’?”“杯神遊”侯乙,醉眼一瞪,眼皮一翻,倏然又“阿哈”笑了起來,道:
“判官大掌法,他不會是‘偎灶貓’吧……”
一指旁邊“玉枝金雀”孟玲,又道:
“不錯,‘金刀人屠’駱永,使出一套‘卷浪刀’刀法,堪稱‘南嶺門’一員虎將,可惜遇上孟姑娘施展那門‘五行八卦劍’劍法後,‘虎將’就成了‘偎灶貓’啦……”
廳上眾人,聽得都注意起來……
“丹冠神鶴”馮翔惑然問道:
“候道友,此話怎講?”
侯乙嘻嘻笑著道:
“孟姑娘出手‘五行八卦劍’,‘金刀人屠’駱永招架不住,‘耳八環厚背紫金刀’崩飛脫手,墜落兩丈外地上……”
眼皮一眨,又道:
“判官大掌法,若不是孟姑娘宅心仁厚,手下留情,你們‘南嶺門’這員虎將,已上路回姥姥家啦!”
“丹冠神鶴”馮翔聽到這些話,臉上一層火辣辣的紅熱起來。
“杯神遊”侯乙,有聲有色,說出這些話來,廳上眾人才知道這位“玉枝金雀”孟玲的底細……
原來這位孟姑娘身懷絕技,乃是武林一代前輩“洛水芙蓉”尹屏的衣缽傳人。
談話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天色漸漸黯暗下來,已是晚膳的時候。
“遊虹金錐”淩字,吩咐家人擺上筵席,接待來“明園山莊”的嘉賓。
酒菜端上,眾人圍桌而坐!
“杯神遊”侯乙不待主人相邀,一手執壺,一手握杯,長龍吸水似的接連幹了三杯,送進嘴裏,一抿嘴唇,“嘖嘖嘖”數聲……
“遊虹金錐”淩宇含笑問道:
“侯前輩,壺稱仙,遍嚐天下名酒,‘明園山莊’之酒如何?”
“杯神遊”侯乙道:
“入口濃醇,酒香醒神,好酒,好酒!”
淩宇舉樽向在坐眾人邀了一匝,又向侯乙含笑道:
“侯前輩,您在酒有乾坤,淩某舉酒相邀,您也嫌麻煩,不如您自己執壺痛飲便了……酒聊談,會減了您酒興!”
“杯神遊”侯乙,點點頭,道:
“淩莊主說得不錯……酒吾所欲也,聊談吾所喜也,兩者不可兼得,咱醉老頭兒,舍聊談而取酒也!”
石鳴峰似有所思,向這位“明園山莊”莊主淩宇問道:
“淩莊主,‘嘯天金鷲’巫衝如果來犯‘明園山莊’,可能會在什麼時候?”
“遊虹金錐”淩宇道:
“那次巫衝來擾“明園山莊,時間是在夜過後……一陣刺耳長嘯,把淩某從酣睡驚了起來……”
石鳴峰念出一聲“刺耳長嘯”……
“杯神遊”侯乙,醉眼一眯,道:
“石兄弟,兵家所謂‘實實虛虛,虛虛實實’……這龜孫王八會鬼叫似的長嘯,咱們難道‘嘯’不出聲音來
朝“遊虹金錐”淩字,抿嘴一笑,又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龜兒對淩莊主蠻有意思的,偏偏淩莊主來個不理不睬……”
話到這裏,又轉向石鳴峰這邊,道:
“石兄弟,敵暗我明……說不定這狗養的,仗了一身輕功身法,躲在附近什麼地方呢?”
“杯神遊”侯乙,醉話連篇,聽進石鳴峰耳裏,卻是似有所悟,臉色微微一變。
侯乙笑吟吟向孟玲道:
“孟姑娘,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咱們雖然初來這裏‘明園山莊’,也不必拘拘束束……來,陪醉伯伯喝下幾杯!”
孟玲咭地一笑,道:
“醉伯怕,咱孟玲醉了,那才羞人呢!”
石鳴峰突然從桌邊座椅站起來……囊袋寸步不離,還是負在背上……
走來侍立邊上的一名家人前,似有所問,悄悄耳語數
那名家人,一彎腰點點頭,帶頭走向通往裏間的一扇側門。
這情形看在莊主“遊虹金錐”淩宇,或是其他人眼裏,已可以想像到是怎麼回事……初訪“明園山莊”,需要找個方便解手所在,不知在何位置、地點,又不便向主人動問,就問到侍立邊上的家人身上。
“杯神遊”候乙,突然“啊哈”一笑,道: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這個豬生狗養的土崽,這次找來‘明園山莊’,那是他走上‘不歸路’啦……”
同桌圍桌的“丹冠神鶴”馮翔,職任“南嶺門”“掌令”,卻也是一位飽讀經書的士……
“杯神遊”侯乙,似唱似誦的嘴裏吐出這些話,兩眼圓睜,朝他愣愣看來……
這醉老頭兒前一句,好像自己在書經上看過的,後麵接上“豬生狗養”,那真是把斯掃地了。
桌座上其他眾人,都已知道這位“杯神遊”候乙,嗜酒成性,酒一人肚,已醉話連篇。
就在這時候……
大廳外,那座占幅寬敞的庭院,響起一陣長嘯的聲音……
這陣嘯聲蒼雄,激厲,傳進耳裏,震得耳膜“嗡嗡嗡”直響。
堂廳圍桌而坐的“遊虹金錐”淩宇,聽到這陣長嘯聲,臉色驟變……像跟自己,又像跟在座眾人,啊嚅的在道:
“來了……‘嘯天金鷲’巫衝這廝來了……”
“杯神遊”侯乙,端起杯,大口酒送進嘴裏,“阿哈”一笑,道:
“淩莊主,‘鬼哭神嚎’也是‘嘯’,‘龍吟鳳鳴’也是‘嘯’……別慌,您細細聽去,外麵庭院傳來這陣嘯聲,跟您上次聽到,是不是有點不一樣?”
“遊虹金錐”淩宇,凝神貫耳聽去……外麵這陣嘯聲,時斷時續,飄遊不定……
其聲渾雄,猶如天龍吟,更若霸山之虎,昂頭長嘯……其音遊走之際,恍若沉雷遊空!
“遊虹金錐”淩宇,定神細細聽後,一點頭,道:
“不錯,外麵這陣時斷時續,激厲嘯聲,跟上次不一樣
卻又一片驚詫之色,道:
“除了‘嘯天金鷲’巫衝外,又有誰會來此‘明園山莊’?”
又是一陣長嘯聲起,其聲聽來刺耳……像狼嗥,似梟啼……跟剛才那陣嘯聲,聽來完全不一樣!
“遊虹金錐”淩宇,臉色一凜,道:
“不錯,這陣嘯聲,才是‘嘯天金鷲’巫衝所出!”
嘯聲落,庭院外接著一陣“嘿嘿嘿”長笑聲起,傳來一陣如冰滴石的聲音,道:
“何方神聖,是友是敵,何不亮相一見?”
一陣“哈哈哈”笑聲起,一縷“錚鏘”之聲,道,
“‘嘯天金鷲,巫衝,‘魔神’戈青,在此恭侯大駕來臨!”
堂廳桌座上的“丹冠神鶴”馮翔,端起杯正碰上嘴唇,聽到“魔神”戈青四字,手指一鬆,酒杯跌碎地上。
“嘯天金鷲”巫衝,一響冷厲的聲音,道:
“‘魔神’戈青,你來此‘明園山莊’,等候老夫做甚?”
“魔神”戈青,一陣“哈哈哈”蒼雄長笑聲起,接著在道:
“‘嘯天金鷲’巫衝,你‘殺生養身’,為了練成一門‘血嬰元真功’,屠害贛閩無辜孕婦,戈青為天下蒼生請命,要剪除你這狂獠!”
堂廳“遊虹金錐”淩宇,聽到外麵庭院“魔神”戈青此話,臉上陰霾消失,有所感觸似的微微點頭。
“嘯天金鷲”巫衝,嘿嘿笑道:
“戈青,別來道貌岸然這付假慈善,你昔年殺人盈數三千,死在老夫手孕婦,還夠不上你昔年所殺之人的零頭數呢……”
“魔神”戈青一聲冷叱,道:
“住口,老夫昔年殺人盈數三千,從未錯殺一人,像你此等喪心病狂,令人發指之徒,就是老夫‘魔神’戈青掌劍伏誅之列!”
“嘯天金鷲”巫衝,嘿嘿笑道:
“戈青,你被天下武林群起追殺,不必如此假冒偽善……待老夫‘血嬰元真功’練成,日後君臨天下,稱主武林,你我南北並肩,有何不可……”
“丹冠神鶴”馮翔,酒杯跌碎在地後,抬臉朝桌座看時,突然想了起來,道:
“哦,石少俠去了何處?”
“杯神遊”候乙,“哼”了聲,接口道:
“這傻小去毛坑解手,到現在未見回來,不用說,一定跌進糞坑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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