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伯伯,石少俠,你們別站著不走,咱孟玲肚裏‘咕嚕嚕’直響呢!”
“杯神遊”侯乙,眯眼一笑,道:
“孟姑娘,你說……你肚裏酒蟲造反,還是‘五髒廟’塌下來啦?”
孟玲臉一紅,咭地一笑,道:
“都有那麼一點點!”
三人繼續往前走去!
侯乙似乎想到一件事上……一邊走,一邊猛搔自己後頸,最後一側臉,冒出一句道:
“孟姑娘,醉伯伯有句話想問問你……問是問了,回不回答由你自己……”
孟玲眼珠滴溜一轉,道:
“知無不言,言無不詳……醉伯怕,您向咱孟玲問些什麼?”
侯乙一笑,道:
“這就行了……上次你在湘東湘鄉城外‘梅林集’鎮郊,截下那個‘臭男人’駱永,所施展的那套劍法,是不是‘五行八卦劍’?”
孟玲“嗯”了聲,道:
“醉伯伯,您知道?”
“杯神遊”侯乙道:
“天下武林以‘五行’‘八卦’生克之道,完成一套劍法的,就數到‘洛水芙蓉’尹屏……”
眼皮一眨,問道:
“孟姑娘,這位‘洛水芙蓉’尹前輩,你認不認識?”
孟玲兩顆圓滾滾,黑白分明的眸,朝侯乙臉上直直地望了眼,道:
“醉伯伯,她老人家是咱孟玲的師父,咱怎麼會不認識?”
“杯神遊”侯乙,兩眼直吐,“哦”了聲,才道:
“按年歲說來,這位‘洛水芙蓉’尹前輩,高壽已在百齡之上……孟姑娘,你……還不滿二十,你是這位老人家
的傳人?”
“玉枝金雀”孟玲道:
“她老人家不但是咱孟玲的師父,咱從小是她撫養長大的……”
走在旁邊,靜靜聽著的石鳴峰,接口道:
“孟姑娘,你父親母親呢?”
孟玲有所感觸的輕輕籲吐了口氣,道:
“咱是人放在路邊的‘棄嬰’,給師父尹屏她老人家發現,抱回豫西外方山金鬥嶺‘乾元穀’‘鳳吟洞府’撫養大的……”
石鳴峰微微一蹩眉,道:
“孟姑娘,你是不知生身父母的‘棄嬰’,你這個‘孟’姓,又是從何而來的?”
孟玲輕幽的道:
“這是咱孟玲長大懂得人事後,師父說的……當時咱身上束了一條布帶,上麵寫出咱‘孟玲’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懇求善心君把咱撫養長大……”
侯乙問道:
“布帶上沒有留下你父母親姓名?”
孟玲搖搖頭,道:
“沒有……”
石嗚峰問道:
“孟姑娘,這件事離隔現在,有多久了?”
孟玲道:
“咱今年十歲,算來也是十年前的事……”
“杯神遊”侯乙,嘴裏嘀咕的道:
“誰都是父母親生養的……生下孩扔掉,這算是怎麼回事?”
孟玲臉上失去往常的歡笑,輕輕歎了口氣,道:
“師父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她老人家作這樣解釋,孟玲生身父母,當年可能有不得已苦衷,才將自己骨肉撇下不顧……”
石鳴峰感受到孟玲心頭極其沉重,喟然道:
“不錯,誰不疼愛自己女,那是在不得已情形之下,才會撇下自己的骨肉……”
孟玲又道:
“師父疼愛孟玲,視若己出,無微不至,但也希望咱骨肉天倫有團聚的一天……是以此番叫咱下外方山,蹤遊各地,可以知道江湖上的情形,同時探訪十年前父母親的下落……”
“杯神遊”侯乙,解下背上大葫蘆,一口酒送進嘴裏,眨動醉眼,道:
“孟姑娘,你今年才十歲,聽你這樣說來,你和師父蟄居外方山‘乾元穀’‘鳳吟洞府’,過去沒有離開過……
但喝酒這付德行,你又如何學來的?”
孟玲見醉伯伯問得有趣,甜甜的笑容,又浮起她臉上,脆生生道:
“師父教的……”
“杯神遊”侯乙,兩顆醉眼直瞪出來,指了指,道:
“師父傳授弟,除了拳掌劍術,內外功夫外,再……
再傳你喝酒這門‘功夫’?”
石鳴峰聽來,亦不由暗暗稱奇……自己前後兩位恩師,視自己如骨肉,卻也並未有喝酒那回事。
孟玲咭地一笑,道:
“醉伯伯,別那麼大驚小怪的……孟玲不懂人事,還睡在師父懷抱裏時,她老人家就用‘酒釀’,一口口喂進咱的嘴裏……”
“杯神遊”侯乙,又是大口酒送進嘴,一抹嘴邊酒漬,“嘿”了聲,道:
“孟姑娘,照此說來,你酒‘功力’,還高過咱醉老頭兒一段呢!”
石鳴峰含笑問道:
“孟姑娘,幽穀深壑的‘鳳吟洞府’,你師父從哪裏找來的酒?”
孟玲盈盈一笑,道:
“‘鳳吟洞府’四圍,植有果菜稻麥……師父自己用稻米釀酒,咱幼兒時吃的‘酒釀’,就是師父自己做成的。”
“杯神遊”侯乙,眼皮一翻,問道:
“孟姑娘,你有沒有爛醉如泥,醉倒過?”
孟玲笑著道:
“咱不知道‘醉倒’這兩個字,不想喝,就不喝啦……”
三人路上談著時,已來到一處熱鬧的鎮甸……“杯神遊”侯乙走在街上,東張西望,最後用手一指大街邊上,道:
“不錯,就是這家。”
三人走進一家“同春酒店”,坐下桌座,候乙揮手吩咐店小二端上酒菜……
他們正在吃喝談著時,外麵街上,傳來一陣淒厲刺耳號哭悲啼聲。
店堂進裏來的櫃台上老掌櫃,搖搖頭,歎了口氣,喃喃在道:
“可憐,又是一屍兩命……”
眼前這家“同春酒店”客人不多,這雙紅顏白發,正在酒談趣……
石鳴峰聽到老掌櫃此話,聽來似乎尚有弦外之音,心念閃轉,就將侍立一邊的店小二,叫近跟前問道:
“小二哥,剛才一陣悲哭聲過去,不像送殯出喪,敢情貴處發生了命案?”
這個胖嘟嘟的店小二,年紀看來二十多歲……抖動臉上肥肉,呐呐道:
“可不是……這裏‘白楊橋’鎮上,前後不到五天,發生了三樁命案……”
石鳴峰接口道:
“有盜匪殺人搶劫?”
石鳴峰問出這話時,酒談著的“杯神遊”侯乙,和
“玉枝金雀”孟玲兩人,也自注意起來。
店小二搖搖頭,道:
“客人,發生在這裏‘白楊橋’鎮上的,不是盜匪殺人搶劫……”
微微一頓,又道:
“就有這樣傷天害理的東西,專門找上懷孕的女身上,把孕婦的肚破了開來……”
“杯神遊”侯乙聽到此話,頓時酒意去掉一半,醉眼怒瞪,道:
“人娘的……昔年江湖傳聞,那些失去人性的匪類,盜取孕婦腹的胎兒‘紫河車’,用來配製藥物……現在居然又有此等慘事出現……”
店小二接口道:
“‘白楊橋’鎮上那些被殺害的孕婦、胎兒還在肚裏,胎兒的腦袋頂上,有一口血窟窿……”
“杯神遊”侯乙,見店小二此說,卻出於自己意料之外,叫奇不已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
石鳴峰問道:
“小二哥,官家衙門人,有沒有抓住這殺害孕婦的凶手?”
此刻店堂裏客人少,店小二也是閑著,是以不以厭其詳的道:
“據說這殺害孕婦的凶手,來去無蹤,本領非凡,官家衙門人,也捕捉不到……”
店小二正要說下去時,櫃台上老掌櫃一瞪眼,道:
“小七,不張羅客人,你嚼什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