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鳴峰轉臉望了他一眼,飛起一腿,把地上一塊細石,踢得老遠老遠。
“杯神遊”侯乙,捧起大葫蘆又喝了口酒,舌頭弧既嘴邊酒漬,又道:
“石兄弟,老哥哥這番話,一點沒有‘壞心眼’……昔年‘魔神’戈道友,包括腦袋,軀體在內,屍分五塊,死得夠慘,這樁公案,不能沒有一個交待……”
轉過臉,問道:
“石兄弟,你去湘東幕阜山‘鐵旗山莊’,找上‘翠竹臨風’後希平,就是為了這樁公案?”
石鳴峰輕輕歎了口氣,替代了回答。
“杯神遊”侯乙聽到這響歎息聲,緩緩一點頭,接著問道:
“十年前,魯地遇害的‘魔神’戈道友,跟你是何種淵源?”
石鳴峰兩眼浮起一層淚光,抬臉望著藍天白雲,輕輕回答道:
“恩師!”
候乙怔了下,又問道:
“‘摩天神龍’向公瑜呢?”
石鳴峰還是簡短的回答:
“恩師。”
“杯神遊”侯乙道:
“這兩位俱是你師父,你何時投入‘魔神’戈道友門下?”
石鳴峰把昔年那段經過,告訴了“杯神遊”侯乙,又道:
“魯南寧陽城西郊山腰,父母親遭盜匪‘芒山七雄’所害,恩師戈青他老人家了斷石某父母之仇……後來在魯徂徠山,恩師遭南北四大高手所困……”
兩行淚水流了下來,欲語還淚,又道:
“恩師將一身內家真力,灌輸到石某身上……魯西‘臥龍山莊’恩師體內真力已失,才遭‘鐵膽金戈’蕭彬所殺害……”
“杯神遊”侯乙道:
“石兄弟。那時你才是一個、七歲的娃兒,如何知道桐柏山‘鳳尾穀’,‘龍巢地穴’‘龍涎香霧’的那回事?”
石鳴峰手背抹了下淚眼,道:
“於‘臥龍山莊’臨危時,恩師告訴石某的……石某牢牢係記在心……終於吸得‘龍涎香霧’!”
“杯神遊”候乙,倏然想到一件事上,問道:
“石兄弟,送‘秘圖’去豫東太康‘玉哪吒’羅申那裏的那個‘穀守雄’,也是你所扮裝?”
石鳴峰點點頭,道:
“不錯……石某將‘秘圖’上麵所指,‘龍涎香霧’噴吐的時日,那‘十’字改作‘廿’後送去‘玉哪吒,羅申處。”
“杯神遊”侯乙,聽來心暗暗震驚不已……
此天賦稟異,智機深沉,又獲得“龍涎香霧”曠世奇遇,萬一心念有一念之偏差,即將替天下武林,帶來一場腥風血雨的浩劫。
“杯神遊”侯乙,想到這上麵,更不敢撇下這年輕人,讓其獨來獨往。
大葫蘆朝嘴上一頂,裏麵已涓滴不存,侯乙吼了聲,道:
“人娘的,這隻葫蘆這麼小,幾口喝下肚,裏麵酒又沒有了!”
轉臉一笑,道:
“石兄弟,咱們老哥小弟,算是有這麼一段緣份,以後你上那裏,咱醉老頭兒跟你上那裏……”
眨動醉眼,問道:
“下一站,你去哪裏?”
石鳴峰對這位風塵奇人,已有了充分的了解,是以並不隱瞞,道:
“石某要了斷恩師遺願,收集他遍散各地的肢骨,築墓安葬……還有他老人家那口‘湛玉劍’!”
“杯神遊”侯乙道:
“石兄弟,剛才你跟老哥哥所說的情形,你另外那個師父‘摩大神龍’向公瑜,知不知道?”
石鳴峰搖搖頭,道:
“剛才石某所說的情形,除了你侯前輩外,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侯乙慨然道:
“石兄弟,獨木不成林,孤掌難鳴……雖然你身懷蓋世無匹的藝技,你究竟還是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江湖上的雲詭波譎,豈是你所能應付?”
微微一頓,又道:
“咱醉老頭幾萍蹤江湖,隨遇而安……此後就協助你,了斷你的心願。”
兩人走著談著時,來到一處熱鬧的鎮甸……“杯神遊”候乙東張西望,朝大街兩邊看去……指了指,裂開嘴笑道:
“不錯,那邊就有一家!”
石鳴峰循著他手指所指方向看去,大街邊上一塊“東升酒店”招牌。
“杯神遊”侯乙,急步走迸“東升酒店”,石鳴峰也銜尾進入酒店店堂。
敢情現在尚未午膳時分,店夥閑著無事,伏在桌邊打盹。
侯乙拍拍他肩背,道:
“小二哥,有客人上門啦!”
店小二一抹惺鬆睡眼,站了起來,哈腰一禮,道:
“兩位請坐!”
兩人坐下,侯乙叫了酒菜後,遞過那隻大葫蘆,向店小二道:
“小二哥,葫蘆裏灌滿酒,到時一起算。”
店小二接葫蘆,灌滿酒後送了過來,“杯神遊”侯乙含笑問道:
“小二哥,貴處是什麼地方?”
店小二彎彎腰,道:
“回客官,這裏是洞庭湖西端‘廟口塘’鎮上。”
店小二退下,兩人邊吃邊談起來……
石鳴峰酒聊談時,想到一件事上,道:
“候前輩,為了‘龍涎香霧’這份‘秘圖’之事,‘雲海飄影’廖愷可能不會輕易幹休……
“杯神遊”侯乙大口酒送進嘴裏,醉眼一眯,笑道:
“石兄弟,‘龍涎香霧’已給你吸得,那時你的形象是‘魔神’戈道友……廖老頭兒不甘休,等他‘坐關’出來,就由他去找‘魔神’戈道友行啦!”
石鳴峰搖搖頭,道:
“石某所指“雲海飄影”廖愷不會幹休的對象,不是在恩師‘魔神’戈青身上……”
“杯神遊”侯乙,一付不解之色,問道:
“那又是誰?”
石鳴峰道:
“石某用了‘偷天換日,手法,將‘秘圖’送去‘玉哪吒’羅申處……羅申並不由於他師父十年心血而獲得一些好處……”
侯乙倏然會意過來,道:
“你是指當時咱們七個老家夥?”
石鳴峰點點頭,道:
“不錯,使‘雲海飄影’不甘心,懷恨在心的對象,是‘鐵缽叟’魯衝,‘摘星攀月’邵震,‘赤雷嘯虹’鄧昆,‘碧波神蛟’浦錚,‘縮地神影’淩羽,‘雲山樵夫’賈政,加上你侯前輩等七人。”
“杯神遊”侯乙、醉眼一瞪,鼻一掀,冷冷“哼”
了聲,道:
“石兄弟,廖老頭兒別以為他是‘南嶺門’掌門人,想要找上咱們七個老家夥的晦氣,不見得他會占到便宜
一頓,又道:
“而且他正值‘坐關’,不會知道此事……”
兩人正在吃喝談著時,店門櫃台處一暗,進來兩個客人……
石鳴峰側目一瞥……一個身材瘦長,身穿長袍,年在十左右。另外那個一身疾服勁裝,剽悍粗壯,年有四旬光景。
兩人坐下牆沿桌座,店小二端上吃喝酒菜後,他們那裏也酒聊談起來……
那個四十左右,勁裝年人,一口酒送進嘴裏,帶著懷疑口氣,問道:
“魏大哥,真會有這等事?”
長袍老者道:
“想來不會有假……這件事已盛傳湘江湖……”
勁裝年人道:
“一涓滴之恩,湧泉相報……咱‘旱地蛟’龐勇,昔年受‘雲山樵夫’賈政前輩之恩,此番他老人家不明不白遭人所害,咱龐勇要探聽一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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