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陽臉色變得難看,“好什麼好,盡遭人欺負!還有那宗繼勝,十多年來看過娘幾次?您住在這種地方,我怎麼放心?”
宗繼勝,正是他父親的名字。
“怎麼說話呢?”
月箏冷臉訓道:“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爹,誰準你直呼其名的,沒大沒小!再說,這畢竟是娘的家,你讓我就這麼走了,算個什麼事?不準再提這事了,娘說了不走就不是走。”
知道母親性子外軟內硬,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改,再勸也沒用了,宗陽咬了咬牙,“您要不走也行,但必須把這錢都收下,我才能放心。”
他拿出錢帶來,月箏卻有些嗔怒了,“你個兔崽子,在娘這顯擺有錢了是不,你給我拿走!自己去了尚合城,又要參加嶽陽宗選徒,哪裏不是要用錢,都給了我,你還去了幹什麼?這些年娘自己都能過來,還能把你養這麼大,難道還缺你這幾個錢?”
宗陽執拗道:“您如果不收,那我也不走了!”
“聽話,都收回去!”
娘倆爭了半天,最終月箏被硬塞了二百兩,剩下三百兩宗陽軟磨硬泡,她是怎麼也不答應了,隻能作罷。
“娘,孩兒走了。”
吃完東西拿上行李,宗陽深深看了月箏半天,才狠心地轉頭就走,“要是在這家受了氣,您盡管帶著錢走,到尚合城來兒子養活您。如果安好,那兒子成為嶽陽宗弟子,再風風光光回來看您!”
“走吧,走吧。”
直追到院子門口,月箏扶著門框,強逼著自己停下腳步,目送宗陽身影消失在轉角,已經是淚眼婆娑,無語凝噎。
宗陽離府,到驛站坐上遠去尚合城的車隊,逐漸駛離了這成長的小城。
而在這時候,宗家主府的議事堂裏。
“這麼猖狂,這麼肆無忌憚,這人根本沒把我宗家放在眼裏啊!在這景城,竟有人敢殺我宗家主家的嫡係後輩,這是打我們宗家所有人的臉!”
主座上,宗家家主宗嘯雲臉上陰雲密布,怒氣如隱於九天之上的雷霆,讓下方排坐的眾多家老、執事都噤若寒蟬。
啪!
武氣境深如淵海的氣勢徒然爆發,扶手竟被捏成了粉末,他咬牙沉吼道:“查,給我查!無論是誰殺的宗玄重,敢挑釁我宗家的威嚴,都要讓他殺人償命!”
堂中單膝跪倒的兩人,都是心驚膽顫。
一人趕緊應是,匆匆離去,另一人臉色猶豫後,抱拳小聲道:“啟稟家主,宗玄重死前,留下了線索……”
“哦?”
宗嘯雲濃眉一揚,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道:“這裏坐的,都是我宗家的棟梁,沒什麼可遮遮掩掩的,直接說吧。”
“是!”
一聽這話,他隻能硬著頭皮稟報道:“在屍體下,發現了宗玄重死前留下的字跡,是一個宗字!”
宗嘯雲虎目猛瞪,剩下的扶手也突然爆成了粉末,周圍家老和執事們,更是一片嘩然。
“竟是家族裏的人動的手?!”
“我宗家中人一向團結,卻鬧出這樣的事情,恐怕過不了今天,就成了整個景城的笑話了!”
“是誰?做出這等畜生行徑?”
“不管是手足相殘,還是什麼,居然對自己族人動手,都尤為可恥!可恨!”
“我們宗家竟出了這樣的人,決不能輕饒!”
“查出人來家法處置,必定要以淩遲,讓這畜生生不如死,以儆效尤!”
……
群情激憤中,稟報這人咬了咬牙,低頭再次出聲。
“在這宗字下麵,還寫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