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斯特爾看來,迪亞斯在北方士兵心中的威信,可能還不如自己手下的一個軍團長。讓布雷特或者奎恩去做這件事隻怕都比迪亞斯更合適,當然阿斯特爾不會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哪怕隻是讓一個軍團重新投入戰鬥,即使隻是一個大隊也好,我一定要做些什麼,”迪亞斯說道。
“這麼做有意義嗎?”阿斯特爾說道,“你是我們的主帥,不要隻是在乎一兩個軍團,隻要夏爾和左萊爾的援軍到來,我們會擊敗卡裏亞斯的。”
“不,現在情勢一點也不樂觀,”迪亞斯撒說道,“阿斯特爾將軍你也一定很清楚,左翼的潰敗很快會波及到中軍,現在必須製止這一切!阿斯特爾,這裏就交給你了,讓我們盡力去做吧。”
麵對迪亞斯的堅持,阿斯特爾沒再多說。
穿梭在敗軍之中,迪亞斯幾乎喊啞了嗓子,已經筋疲力盡的他卻無奈的發現,失敗的巨流根本無法阻擋。雖然有幾個軍團長也跟隨迪亞斯試圖重整隊伍,可是在卡裏亞斯和亂軍的雙重打擊下根本無法維持陣形,失敗的陰影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而迪亞斯身邊的衛士也在亂軍中失落了許多,現如今身邊隻剩下幾百人。衛隊長布恩此時也已經失去了耐心,看著曾經如同獅子般勇猛的士兵們此時卻如此順從的接受失敗的命運,如同羊群般任人宰割,不由得火冒三丈。
“你們這也算是北方的軍人嗎!”布恩用馬鞭抽打著戰馬旁的士兵,“甚至沒有戰鬥便選擇潰逃,看到你們,連我也覺得恥辱!”
挨了鞭子的士兵沒有反抗,仍然跟隨同伴向後方撤離。
“可惡,”布恩再次舉起了手臂,“連一點火氣都不剩了嗎?”
“你們這些家夥也配指責我們嗎?”布恩的胳膊突然間被人抓住了。
原本以為身邊騎馬的軍人是自己的同伴,此時布恩才發現,抓住自己手臂的人竟然是一個軍團長。
“你們這些嫩鳥也懂得戰鬥嗎?”來人說道,“來這裏胡說八道,真是笑死人了。”
“你說什麼!”布恩說道。
“還有你,”來人對迪亞斯說道,“一個人如此冒失的跑到這裏,不是想是來送死的吧?”
“混蛋,”布恩說道,“你知道你是在同誰說話嗎!”
“不就是埃羅公爵那個了不起的兒子嗎?”來人嘲弄著說道,“出於禮貌,也許我應該下馬施禮才對。身為主帥卻跑到前線來,我是應該讚賞你的勇氣還是嘲笑你的無知呢?”
布恩注視著來人,目光變得淩厲,“看樣子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那麼你出現這裏是為了什麼?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你嘲笑我沒有經曆過戰鬥,那麼今天我們就在這裏好好打一場,我倒要看看你的劍是否如同你的嘴巴那麼厲害。”
“樂意之至,”來人說著接過士兵遞來的巨大長矛。
“我是迪亞斯手下衛士布恩,”布恩說道,“報上你的名字吧!”
“住手布恩,”迪亞斯說道,“這個人曾經是抗擊半獸人的猛將,勇武之名不亞於蘇瓦的格洛吉斯。”
聽見迪亞斯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格洛吉斯露出吃驚的表情。
“為什麼,格洛吉斯,”迪亞斯說道,“為什麼像你這樣的勇士也選擇像兔子一樣逃跑,甚至連起碼的抵抗都沒有做?”
“如果這是你對我的指責,要將懦夫的罪名加在我的頭上,”格洛吉斯拋下長矛跳下馬說道,“那麼就請你在這裏處死我好了。埃羅公爵手下的勇士,在他兒子手下卻成了懦夫,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也許我真應該殺了你這個囂張的家夥,”迪亞斯說道,“不過我倒是想先知道,你是否心甘情願接受這個懦夫的罪名呢?”
格洛吉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迪亞斯也跳下馬來,“以你過去的勇名,我給你申辯的機會,說吧。”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告訴你,”格洛吉斯說道,“即使是勇士的血,也不是白流的,我的士兵根本沒有必要為了這場毫無意義的爭鬥而流血。為什麼北方的戰士要自相殘殺?為什麼你一定要除掉卡裏亞斯,而不是做出其他的選擇呢?昨天曾經並肩奮戰的朋友今天卻成為了死敵,這難道不可悲嗎。我和這裏所有的人,都不想參與到你和卡裏亞斯的爭鬥中,更不願為了這場無謂的戰鬥丟掉性命或是沾滿鮮血。這場戰鬥,無論是勝者還是敗者都不會得到勇者的名聲,愚蠢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描述。我親眼看見基森帶領軍團反叛,看見基森的軍團與奧斯瓦爾德的軍團生死相博,而就在昨天他們還在同一個營地中親如兄弟。我尊敬阿斯特爾將軍,也欣賞基森的勇力,現在麵對激戰的他們,我不知道手中的劍應該砍向哪裏。我隻是一個勇夫,並沒有過人的智慧去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既然你與卡裏亞斯選擇爭鬥,那就由你們自己去作戰吧,我們不想參與其中而白白丟掉性命,更不願手上沾滿兄弟的鮮血!”
“我能夠明白你的困惑,”迪亞斯說道,“可是你所做出的選擇卻實在是可笑。”
格洛吉斯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