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安靜了。
是沈言按下了暫停鍵。
“沈老師？”顧明遠困惑地回頭詢問。沈言慘白著一張臉，深深吸了一口氣，“下麵的畫麵我不知道攝影機有沒有拍到，但是……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顧明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沈言將錄像往前倒了一點，繼續播放。
“什麼都沒有啊……”屏幕開始晃動，牆壁留下的殘影讓畫麵顯得十分模糊。
就是在一瞬間的事情，猛然，一種粗糲的尖叫聲回蕩在整個監控室裏。
狄少群嚇得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沈言閉緊了眼睛，呼吸急促。
“這是……這是什麼啊？！”
顧明遠睜大眼睛，一整個畫麵上被一張人臉占據。由於貼的太近，整個五官都是模糊不清的，但也因此讓那張臉上黑洞洞看不見眼珠的眼窩、咧到耳根的嘴看上去格外清楚。
那已經不能被稱為人臉了。
“沈言……你……你那時就是看到這個了？”
“我大概看到點輪廓，但是沒有聽見這個聲音。”沈言再次睜開眼時已恢複了一貫的平淡語調，狄少群還坐在地上嚇得不輕，“鬼……這……這是鬼吧！”
錄像還在繼續，畫麵上的人臉停留了幾十秒然後又變成正常的景物，“回去再看，現在別回頭，跟著我走。”沈言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然後就是他拉著顧明遠走的一段錄像。
錄像帶沙沙的雜音裏除了兩人的腳步聲以外，來自後方的悶響也錄得十分清楚。兩人出了廢墟，拍到了日記本，日記本上的血跡，接著就是兩人分開走的情景了。
顧明遠先是一個人進去廢墟裏，手電筒的白光在前麵的路上照出了一個圓斑。
大鐵門，斑駁的牆壁，一切都跟上次進來沒有兩樣。顧明遠伸出了一隻手，在牆壁上到處摸來摸去。
半晌，似乎是摸到了什麼，顧明遠把那一部分的灰擦掉，露出了一個邊框一樣的東西。
“啊，這裏我解釋一下，我們一開始到這裏的時候沒有用手摸，因為沈老師……嗯……看到了可怕的東西所以就走了。再來這裏一次發現那裏有一塊地方白灰抹得很重，所以我就試著擦了擦。”顧明遠指著畫麵上的牆壁解釋。
錄像裏的顧明遠擦掉了白灰，又沿著邊框摸了一圈，最後用手扣住邊框的一個角，微微用力把它撬了開來。
“是我進去的那個門。”出現在畫麵上的，是沈言印象裏的門。
顧明遠握住生鏽的門把，門開了，裏麵是沈言蹲在地上的背影。
本來緩過勁來的狄少群正扒著桌子盯著屏幕瞧，看到門打開的場景後又是一聲慘叫蹲坐回地上。
錄像裏被彼此嚇了一跳的的沈言和顧明遠當時都沒有注意，行軍床正上方的窗戶裏，閃過了一個灰白色的人影。
狄少群抖著手把畫麵定格，放大，曾經出現在錄像裏的人臉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沒了眼珠子，大大裂開似乎在笑的嘴巴，鼻子的地方隻看得見兩個孔。
又是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