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
我大吃一驚,馬上抽出銀針打算再度為他止血。
“不……!不必再為我,操勞了……!”
梁哲吃力地擺了下手,呼吸困難地吞咽了一會,才聲線含糊地道:“我,已經……到,到盡頭,了……!”
看來,孢子炸彈已經傷及了他的喉管與聲帶了,使得他開口說話顯得相當費力。我馬上扶他平躺下來。
梁哲看著我,依舊麵露微笑,但表情已經顯得相當牽強了。
他吃力地道:
“司,姑娘……如果,你……找,找到梁,佳……請,告訴,告訴她,大宅的秘密石室,下麵!第,一百,一十二號石櫃子……裏麵,有一本編號為3310的……《梁氏家族秘史》……打,印版……”
“第19冊……18卷第36頁,第四,五,六章裏麵……有梁佳誕生的,日,記……書,裏麵,還藏,藏有一顆,一顆‘遺傳,記憶激活……基因,丸’!梁佳,服下以後,就!……就可以繼承我,這一生,的,所有……記憶……!”
梁哲講到這裏,目光開始變得渙散,而且瞳孔也已經顯得毫無焦距,隻是目定向天花板,一動不動。
“梁先生,梁先生?!”
我緩緩伸出手正想探一下他的鼻息,卻聽得他突然抖著嘴輕顫道:“司姑娘……答應,答應為我……傳達,這個信,息?!”
“我……”
我不由得欲言又止。
“怎麼,司……姑娘,你不答,應?!”
梁哲突然清醒性地扭頭疑惑地盯著我。
“我……!對不起,梁先生,梁佳一向相當敬重你這位父親。如果她知道自己居然是由‘自己’的體細胞克隆發育而成的複製品,她一定會大受打擊的!所以我……!對不起梁先生!我得慎重考慮清楚再決定該不該告訴她這一切!”
我痛苦而無奈地婉拒。
“哈……哈哈!”
梁哲突然擠出一陣笑聲,繼而猛烈地咳嗽起來:“梁佳……能有你,這位好,朋……友!是她的,福氣!好。不告訴她,也罷。讓她活得,利落!”
梁哲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睛,用力呼吸了一會,才又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我:“司,姑娘……”
“你說。”
我馬上回應。
“你,真的不,是,反邪會……的人?”
梁哲以真誠而祈求的眼神詢問我。
我搖頭:“不。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聽到反邪會的名字。”
當然,還有一次是依靠畢拔博士的記憶晶片認識到反邪會這個名字的。
“那,那,你……為什麼,要,反抗,黑翼組織?”
我輕呼了一口氣,回答:“因為我是反翼基地的領主。而我的反翼基地,就是專門對抗黑翼組織的。”
梁哲一聽,不覺現出驚喜之色,欣慰道:
“哈!好……太好了!我也,很想,為反翼基地,效力!我死後,……請利用我的身體,作研究,以解開孢子,炸彈的,拆解,方法!讓,那些,飽受……孢子炸彈,折磨的,正義,之士!得,到……活命,的機會……”
我感動得連連點頭:“你的心意,我一定會遵照!謝謝你!”
“如果,將來,姑娘你……需要,我的……專題,專題研究,資料!一定,要,要讓梁佳……服下‘遺傳,記憶激活……基因,丸’!讓她……成為,另一個‘我’!一定要……”
梁哲講到這裏,目光一下子渙散開來,目光定定地定留在上方,嘴唇微啟,嘴角緩緩滲著血。對外界已經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自他的頭顱內,隱隱約約傳出陣陣沉悶而細微的爆破聲。
“梁先生……!”
我輕輕嗚咽了一聲,內心產生出一陣酸楚,伸手緩緩垂下梁哲的眼皮:“你安息吧!我會好好完成你的心願的!”
我視線微糊地呆望著前方。不久,聽到有人敲門,我馬上起來,擦了下眼睛,走過去開門。
“司天!”
全致渡急步進門,關懷地看著我,又望了一眼病床:“梁先生他……”
“在精神上,他去得還算安寧……”
我抿嘴吸了下鼻子:“我打算先不火化他的遺體,用真空水晶棺保存起來。待找回梁佳以後,讓她見上自己的父親最後一麵!”
“好。我馬上叫機器人管家辦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