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過,隔著窗戶向外看去,滿樹垂柳依然,迎風飄搖。
妖君什麼都沒說,晃仙卻什麼都懂了,自己昏迷的時候,妖君怕是用盡了一切方法,隻是那些都拚卻不說。
即使不說,也懂得。
很久之前,晃仙說過胭脂衫有保護有情人的用處,妖君記憶回歸,這些日子,全靠胭脂衫的晨露給晃仙鎮痛。
“唉?”暝幽從外麵跳進來“這麼快就醒了?”
妖君回頭,晃仙抬眸。
暝幽砸吧砸吧嘴,咽了口唾沫,不確定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
轉身背對暝幽,妖君沒有好臉色,總在關鍵時刻出現,這小子故意的吧。
倒是晃仙,淡淡抬起頭,問:“殿下預計讓我睡多久?”
“那死光頭說你睡的越久越好,”暝幽四下望望,看看妖君臉色,之後繼續說“睡著可以減少血盟反噬,沒有思想就沒疼痛什麼亂七八糟,總之睡著就好。”
“你怎麼看?”妖君垂首看著晃仙。
“慢慢來吧,”晃仙抬眸,光著腳下了地,慢慢走到門口“拖得多久是多久。”
“什麼意思?”暝幽皺眉。
看淡了一切。
妖君上前,俯在晃仙耳邊:“霜遲開了。”
“恩?”晃仙疑惑瞬間,眉眼間笑意無限“它都看懂了,我們也該放開了。”
“是。”妖君笑,回眸,依舊一副意氣風發模樣“不如,請暝幽喝酒?”
“什麼什麼?”暝幽疑惑“你們為什麼要請我喝酒,唉,我能不能拒絕,唉···你倆別走···”
雪山之上,月色依舊,平地上擺放著長桌,晃仙開了酒壇,傾了三盞。
“霜遲,終於開了。”妖君笑。
晃仙點頭,微笑:“同看霜遲盛開,到底不負當日之約。”
月似怯,花如雪。
“這是什麼酒?”暝幽湊近,在酒壇上方低頭聞著。
“殿下想要什麼酒?”晃仙回頭,一雙眸子不含溫度。
“苦盡甘來···”暝幽咧嘴笑道“不如來壇纏夢?”
晃仙低下頭,微微一笑,繼而抬頭,目光定定看著妖君:“我和妖君一路而來,堪比一壇纏夢。”
“此夜過後,我會帶晃兒離開。”妖君輕笑,看著暝幽。
“要去哪?”
“天涯海角,隨意而行。”
“是去找解毒方法麼?”暝幽皺眉。
“嗬嗬,”妖君垂首,看著杯中月影“不如一醉來的歡樂。”
“你倆!”暝幽吼“還有興致喝酒,血盟呢?毒不要解了嗎?!啊?!”
“看契機吧。”妖君回頭,皺眉。
“你倆瘋啦?!”暝幽氣急敗壞“不解了毒,怎麼能永遠在一起?!啊?!”
“那殿下說,世上可有永遠,如何永遠?”晃仙抬眸,看著暝幽問。
暝幽眼睛眨了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世上沒什麼永遠,”妖君笑著看晃仙“淡看風雲,笑對離分,未嚐不是一種灑脫。”
兩人同時回首,看著暝幽滿臉氣憤。
經過這許多分分合合,又何須再執著於什麼。
若將一個人放在心底,那樣也是一場盛世愛戀。
“說永遠···”拈起酒盞,擱在麵前,晃仙開口。
妖君凝目,側頭看一眼開的正好的霜遲花:“道再見···”
兩人相視一笑,同聲道:“不如一醉千年。”
再回首,滄海已桑田。
雲纏綿,水繾綣。
慣看風月濁酒酬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