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打理著晃仙的生活起居,抽空回魔界管理事務,妖君的生活有些忙,卻樂此不疲。
陽光傾瀉進來的時候,晃仙起身,住了幾百年的屋子,早就熟悉非常,慢慢走到桌子一旁,緩緩坐下。一伸手,一側的清茶就在旁邊。雖然早就品不到茶的味道,但還是淺笑著品茶。那日妖君笑意盈盈說自己不會釀酒,但因晃兒喜茶,卻學著斟茶,晃兒品不到也好,省的奚落他的技術差,他日晃兒味覺回複了,也好驚豔一把。晃仙笑笑不答話,由著他去了,那是妖君張狂下的溫柔,晃仙貪婪的享受著。
不問還有多久遠,隻享受現在這一刻。
伸手摸摸,晃仙不動,擺放在桌子上的折子已經慢慢變薄了,起初,總是有厚厚一摞,妖君常常忙至天明,再後來折子越來越少,妖君的空閑時間越來越多,外出走動,或隨意的閑聊些什麼,話總是點到即止,兩人心有靈犀,默契到自己都歎服的地步。
驀然,手被一雙熟悉的大掌握住。
妖君在晃仙手心寫道:睡的可好?
晃仙微笑著點點頭,指指桌上的一摞折子,微微低頭。
妖君一笑,繼續寫道:意欲讓妖界脫離魔界,總要提前打算。
點點頭,晃仙在妖君手背上寫道:不錯,有魔君風範了。
妖君哈哈一笑,無奈的看著晃仙,拉過對麵人的手,抬起來,輕輕在手背上印上一吻。
晃仙淺笑不語,由著他去了。
“晃兒,”妖君看著晃仙無焦距的眼睛道“再等我一些時日。”
聽不到妖君的話,但能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收緊,晃仙輕輕拍拍妖君手臂,抽出手,起身,摸索著開了窗戶。一陣小風吹進來,正是初春時節,還有些寒涼,桃花開的正好,晃仙閉上眼睛,在空中寫道:有些想念落塵的桃林了。
妖君起身,走到晃仙身側,將人攬進懷中,收緊臂膀。
送給素心蓮尊者的信已有將近六百年,仍不見有任何回音,殘暮急了,吵鬧著要自己去找素心蓮尊者,蒼狼王哄了無數次,終於哄不住了,這才起身,親自前往西方佛國世界,去見尊者。
在禪房等待許久,清狂總算見到了素心蓮尊者。
剛剛出關的尊者耳目清明,看到坐在廳中的蒼狼王,微微點頭,以示友好。
清狂起身,規規矩矩的朝著尊者行禮道:“許久不見了,素心蓮尊者。”
“是有許久了,上次相見,還是狼王即位之前。”素心蓮尊者低頭,一邊伸臂邀清狂落座,一邊吩咐比丘僧上茶。
“是。”安穩的坐在一側,清狂道“不曾想尊者還記得。”
在清狂對麵坐下,素心蓮尊者緩緩抬頭,麵上善和的表情不變:“狼王此遭親自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上茶的比丘僧擱下茶盞後,緩緩退出,清狂掀起茶蓋,吹動著懸浮的茶葉,綠色的眸光倒映在茶盞中。西方世界的無根水最清淨不過,連動影都瀲灩清冽。
“本王與尊者的恩怨早已了結,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
“狼王請講。”素心蓮尊者淡淡開口。
不等清狂開口,得知素心蓮尊者出關的弟子前來,手中捧著幾封信件,同是加急信件。尊者歉意看過清狂,拚退比丘僧,拆開信件。
清狂點頭側目,一副了然神色。
那封淡綠色的信件夾在中央,那是蒼狼一族王者專用的信件方式,也是自己寫給尊者的,品著盞中茶,清狂不語,尊者看了信,也省的他浪費口舌了。
擺在最上麵的,是一封黑色信件,尊者打開看完之後,盯著人落款看了許久。再往下方,是清狂的信件,尊者看完,唇邊一絲輕笑。到了最後,是紅色信件,尊者剛剛拆開,先低頭看落款,看完之後,一副了然神色,這才抬頭看上方的內容。手中四封信全部看過,尊者臉上表情變幻許多,迎上清狂不解的目光,將手中的四封信件都遞了過來。
清狂低頭把那些信件一一看過之後,原本疑惑的表情被凝重所取代。
那些黑、綠、紅三色信件,是三個人寄來的,分別是暝幽、自己、妖君,後兩個是整個魔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前麵的,是幽冥界的殿下,閻羅王的愛子。同時三封急件並非什麼奇事,但是這三封信,所求的卻是同一件事,那便是請求尊者救治晃仙。那位地府殿下在落款寫道:若尊者大發慈悲,我便譴人送一打褲衩過來。妖君的筆鋒蒼勁有力,在落款之前寫道:若結此願,許尊者一願。
清狂捧著信,淡笑一聲,翻動著三張顏色各異的信件,不停的搖晃著頭。半晌之後,收起笑意,悠悠道:“不知這是魔君魅力無敵,還是酒尊風姿難抵?這些敵友難辨的人,竟都為酒尊求解藥,真是奇特,若不是親眼看見這些信件,本王真要當做笑話來聽的。”
抬頭,尊者道:“既然狼王有心求解,那麼取狼毫自然不是什麼難事,隻是這六寂的解藥向來都是一對一的,我盲目配解藥,還需有一件東西。”
“是什麼?”清狂抬首凝眉。
“紫蔻。”
“那不是傳說中的東西嗎?”清狂眉頭擰的更緊“狼族收尋寶物不少,但紫蔻一直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物的。”
“傳說都是有據可依的。”素心蓮尊者輕聲道“雖然我有從未見過。”
活了無數年歲的尊者都沒有見過,別人怎麼可能見過,有一瞬間,清狂有些泄氣。
收起信件,擱進袖中,素心蓮尊者起身朝外:“該去魔界走這一遭才是,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說了。”
剛走出沒多遠,綠色加急信件傳來,清狂展開一看,隻有一行字:王後甩掉屬下,回了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