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一團團混亂的罡風剮過,秦風登舟上九天,他盤坐在一處船舷,全然沒有往昔的鋒芒意境。此刻的他,如同一柄藏在鞘中的劍。
天地之大,一口飛舟橫渡在虛空中,無形的氣流卷來,飛舟上升起一道金色光罩,浩蕩神焰升騰,盡數化作一捧灰燼落地。
這氣流是無色的罡風,緊緊隻是最下一層的罡風,連修士的道體都留不下一絲痕跡。
飛舟上,有數人立在光罩外,多為諸峰首席弟子。因為這罡風不傷道體,擊打在身上卻也疼痛異常,正好適合淬煉無瑕道體,為下一境界打下基礎。
秦風踏出舟舷,麵無表情地走出金色光罩。頓時,他感覺到了洶湧如潮水一般的罡風剮來。
罡風無形,胡亂地剮過秦風道體,似有萬柄鋼刀擊身,秦風聽聞凡間有一刑罰喚作淩遲,他目前便有一種感覺應是如此。
無色罡風沾身,雖不傷道體半點,可帶來的疼痛卻是猛烈無比,罡風密密麻麻,秦風道體顫動著,一股股劇痛侵襲著他識海。
這股痛苦,積少成多,到最後根本就不是明我境能夠承受的住的。
秦風抿著唇角,此時在外的數人早已退回飛舟,隻有他與那太一,石平能夠堅持下來。
大道定子,本就異於常人,優於常人,可…怎麼會沒有代價?
一座孤舟很少有船艙,天陽道人站在舟首,神色冷淡。船艙中,有兩個老道士在對弈。
‘’他待了多少個時辰?‘’一人身著黑袍,似是輕描淡寫地問著。
另一邊,那人身著紫色道袍,聽到此人開口,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意:‘’你輸了!‘’
‘’輸了便輸了!‘’穿著黑袍的人歎氣,再次問道:‘’他待了幾個時辰?‘’
‘’約有兩個時辰吧!‘’穿著紫色道袍的老道士垂目,‘’不愧是秦天勝的兒子…‘’
‘’你說錯了…‘’穿著黑袍的人落子:‘’應該是萬劍峰弟子,秦風…‘’
哢――
紫袍老道士手中的白子碎成兩半,他麵容苦澀,聲音有些沙啞:‘’真的要開始了嗎?‘’
穿著黑袍的人笑了,一時之間船艙裏鬼氣森森:‘’一個宗門若想要成就不朽,靠別人怎麼能行!終究到了最後,還是要看自己的…‘’
啪――
棋盤無聲裂開,無論是白子還是黑子同樣落在木板上,那紫袍老道神色如常,最後還是側臥而睡。
‘’隨你們去吧!‘’老道士聲音沉悶,‘’老道老了,隻想把孫子教好,至於那些事,我可算計不過你們!‘’
‘’你錯了!‘’穿著黑袍的人起身,目光冰冷,‘’東域第一大宗?不過是個笑話,你不知有多少隱世宗門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一個被秦家扶起來的小宗門。‘’
罡風呼嘯聲傳出,那人推開艙門,可以看出他同樣是一個老道:陰冥峰的長老淩峰。
‘’何必…‘’
老道士目光深邃,似是看破了萬物,他壽延已有盡八百餘載,快要坐化,對於這些外物毫不在意。
天地如刀。
飛舟橫渡,無窮無盡地青色風刃拍在金色光罩上,一道道刻痕顯化,令一些弟子心驚。
這段時間,有弟子不止一次地看到部分散修因為擋不住這青色風刃而被粉身碎骨。
呼――
罡風中似是產生了暴動,一道青色龍卷咆哮著衝向飛舟。舟首,天陽道人不動如山,目光仿佛要看穿蒼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