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淩悅微微詫異，目光不禁柔和起來。
她似乎明白葉行現在糾結的心情。
自己的父親曾經跟自己麵對麵，都沒有承認過自己的身份，可是現在卻又用一封信來跟葉老說。就算是她，也看不明白了。
“我曾經試探過他，當時他根本就完全是一副不像承認的反應！現在又來這麼一招！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啊！？”葉行略顯氣憤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淩悅忍不住伸手拂了拂他的短發，輕聲說：“至少他知道今天的這封信，你也會看到啊？你為什麼不換一個角度想呢？或許，他也是有苦衷的。或許成為那個1號，他就不能同時做葉司朗呢？”
淩悅的這句話像是提醒了葉行。
他從方向盤上抬起頭來，微微沉默一會兒，說：“你說得對。這種事情，光是我自己猜測是沒有用的。今後我會找時機跟他當麵談一談。”
淩悅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不是不喜歡葉老嗎？怎麼剛才他站不穩的時候，倒是你第一個衝上去的？”
那時候淩悅就算站在他的身邊，也沒反應過來葉行的動作怎麼這麼快。
葉行沉默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歎了一口氣說：“我的確是挺討厭葉老的。因為我知道在他知道我父親成為臥底之前，他選擇將我父親徹底逐出葉家，斷絕父子關係。甚至在跟外人談起我父親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鄙夷的口氣，這令我無法接受。”
“……可是，剛才我看到的那個老人，完全不是我記憶之中的那個厭惡自己兒子的父親。”葉行熟悉微表情的研究，因此對方的情緒很難逃過葉行的眼睛。
那時候，他分明是看到一個緊張和思念自己兒子的父親，一個在得知了自己兒子尚在人世之後，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老人。
那突如其來的驚愕和狂喜，是騙不了他的。
也就是這個反應，讓葉行再也恨不起那個老人了。
……
“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是與自己骨血相連的人呢？”淩悅也看著車窗外，模糊地說著。
“是啊……”
葉行向後一靠，說：“不管是他們父子間的關係，還是我跟我父親之間的關係，不管怎麼說，始終都是父子。很多時候，我們天性上就是相像的。至少在剛才那一刻，我能夠深刻地感覺到老頭子深深的激動之情。”
“還叫老頭子？”淩悅調侃道，“今後有機會，還是改口回去叫爺爺吧！你看我也是啊，雖然爸爸也已經脫離了淩家，可是他們畢竟還是跟我有著血緣關係的人。這是賴不掉的。那一句爺爺和姑姑，是避免不了的。”
“嗯。”葉行應了一聲。
別看淩悅小小年紀，有些道理卻懂得很透徹，連葉行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還沒來得及跟你爸爸和爺爺打招呼呢！你看咱們兩個的事，是不是遲早得跟他們交代了啊？”葉行忽然將話題扯到這上麵來，淩悅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葉行自言自語地說：“唔，今天還是算了。大庭廣眾之下的……再說我們都出來了。我們兩個還是明天直接登門吧？嘿嘿嘿……你看我現在葉家少爺的身份定了，你姑姑和爺爺肯定沒什麼話說了吧？”
淩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