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奴隸,當然隨便怎麼用鞭子抽他都行,同學們這麼想,紛紛在底下議論。
“這對狗男女又唱雙簧啦!”
“真惡心。”“才幾歲,就做齷齪的事。”
“對啊對啊,如果小沉知道一定會傷心死的。”
“為這種渣男傷心?”“小花也是,怎麼勸都不聽。”
……
一些閑言碎語進了韋香玉的耳朵,又見若於言語似乎有輕薄之意,當然隻是她誤會了,腦子已經混亂,像顆強忍住爆炸的炸彈似的,火氣更盛。語氣冷冷地道:“你解釋一下老人的形象,他有什麼品質值得你學習。”
若於又打起了哈欠,眼淚都哈出來了:“失敗者。”“你說什麼?”韋香玉以為自己聽錯。“失敗者,老師,聖地亞哥這個老人毫無疑問是失敗者。”若於肯定地重複了一遍。”這小子居然說為了生存跟巨大的馬林魚和成群的鯊魚搏鬥幾天幾夜的老人是失敗者,韋玉香無法認同。“你讀過這本書嗎?整天就知道睡覺,居然好意思說他是失敗者?”他不懂!是啊,父母都死了,屍骨未寒。他就隻顧著睡覺,這種人怎麼會懂聖地亞哥的偉大。
韋香玉捧起書指著《老人與海》的頁麵,聲色俱厲道:“他在艱苦卓絕得可以侵蝕靈魂的環境下,憑著自己的勇氣、毅力和智慧進行了奮勇的抗爭。大馬林魚的骨架絕不是失敗的證明,而是他不向命運低頭,永不服輸的證明,他這種不屈服於命運的品格,在精神層麵上是勝利者!”一口氣說完,胸口劇烈起伏著。
是呢。若於抿了抿嘴,他已不再眯著眼,眼睛已不再困頓,但很空洞,是的,透過這雙失去光彩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覆蓋其上的紅芒,撼動靈魂。那是從500米高台飛竄入黑暗的身影,也是昨晚仿佛惡鬼般的嘶吼。
若於道:“精神層麵的?別說笑了,誰看到了?像聖地亞哥這樣的人多了去了,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海明威?還是老師您?如果沒有寫成書,我們又怎麼能像現在這樣悠哉地分析一個人!我們甚至連身邊的人都不願去分析都不願去理解!弱者失敗了會去尋求心靈上的慰藉,而強者能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東西,這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震驚了,所有人都震驚了。
“你……”這個逆來順受的學生,今天卻大放厥詞。逼得她無法還口!“你!……”她食指指著若於,臉色氣得發黑,胸口悶悶的快喘不過氣來,“給我出去罰站!”
若於對著她鞠了個躬,嘴角掛著淺淺的弧度,欲離開座位。柳藝花以桌子為掩體,擔心地掐一下他的手意思是:你沒必要出去站,不公平!若於隻是點點頭。韋玉香也沒心情上課了,一句話不說板著臉回辦公室,班上的同學倒歡呼雀躍起來,大呼爽爆了。
方文希卻翻著書搖頭歎息自言自語道:“這笨蛋,每次不是被痛罵就是痛罰,還經常幫她,這次找台階給她下,可誰給你台階下?唉,你說的對,我們是不願去理解身邊的人呢。”
走廊上,有微風拂麵,舒適愜意,吹得若於頻頻捂嘴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