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老師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不僅讓中國文壇沸騰,而且也讓我這個業餘文學愛好者充滿激動。至今難忘幾年前詩人葉匡政“文學已死”聲音的尖銳,但願這次“諾獎”強心劑能為中國文學帶來改變。歲月如流水,總會衝淡一切,可我始終堅信文學是隻不死鳥,我愛這隻不死鳥,並且還會以十幾年前剛愛上它時的那股熱情,一如既往地愛下去。
還是讓時光倒回十五年前吧。那年七月,我從軍校的計算機應用專業畢業,被分配至駐鄂西北大山深處的某部。那可是一個與有著野人傳說的神農架隻有咫尺之遙的地方,我們的革命前輩賀龍元帥曾率部在這裏進行過浴血戰鬥並建立了紅色政權。這裏山連著山嶺推著嶺,環境惡劣交通不便信息閉塞,現在還是一個國家級窮困縣。也許正是由於這些客觀原因,我成為這支部隊的一員以後驚訝發現,這裏的官兵們不但沒有怨天尤人的情緒,而且大都不怕苦非常愛學習。可能艱難困苦真是文學近親的緣故,這裏有許多官兵是文學愛好者,他們在工作訓練之餘便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讀書寫作上,有的寫新聞報道,有的寫詩歌散文,有的專門寫故事和小說,還有的興致所致什麼都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來剛分來時還有些不安心想法的我,在這裏工作不到兩個月,沒有任何人談心教育,也變得像戰友們一樣大小事情兢兢業業,業餘時間看書讀報學習。山溝裏的部隊也並不缺少書刊報紙,沒有任務的時候我便成了圖書室的常客。看多了總覺得還不過癮,也希望自己能像戰友一樣寫的文章能風風光光上報刊雜誌,於是就尋思著自己動筆寫。一篇、兩篇、三篇……沒想到自己都感覺到越寫越有那麼點意思了。鄂西北山清水秀天天天藍,感染並充盈著我的每一篇詩歌散文和小說故事,她們結伴同行,從此,我這位普通軍官的名字便飛出山溝不時出現在東西南北的報刊雜誌之上。
今天說來有點讓人好笑,剛開始學寫文章時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戰友看到或者笑話,畢竟我是學計算機專業的,自知文字基礎一般,每次寫好以後立即收起來,更不敢像那些已經在報刊雜誌上發過稿子的戰友一樣,先彼此傳閱互相征求修改意見後再投稿。不聲不響地學寫了一年,我的床頭櫃裏已經藏了自己寫的幾十篇(首)短文短詩,寫的這些文字我從未想到過要拿出來投稿,最多也就是在沒事時找幾篇出來自己對比一下看有沒有進步,我總覺得報刊雜誌上的文章隨便拿一篇都比自己的好,自己的文字要發表還要繼續努力有待時日。
第一次投稿今天想來真還覺得有點特別。時間我記得很清楚,是十四年前的七一,因為是黨的生日,部隊中午例行會餐,並且還喝了紅葡萄酒。可能是多喝了一杯的原因,我在受了戰友的語言激將之後,竟然破天荒壯著膽子從床頭櫃裏取出了一篇一千五百多字的短文——《葡萄的故事》,而且還大言不慚地對戰友們說此文已基本上達到了發表水平。沒想到我的酒後狂言戰友們並沒有小看,個個認真讀完此文以後都說還可以,最後大家一致說送給我們的“第一筆”看看吧,如果他說行就真行。我們部隊的“第一筆”是宣傳部門的一位領導,他發表了許多文章,平常還是我們這些文學青年的“免費”老師。沒想到他看了這篇短文以後,也說雖有些稚嫩但總體不錯,還說就交給他吧,他幫我去寄發。當時我並沒有奢望這篇拙文能發表,沒想到一個月後當地的市報副刊就一字未改地發表了,更沒想到三個月後一本有名的雜誌也刊登了此文。第一次發表文章的我當然有說不完的興奮,在收到樣刊的那天,我跑了十幾裏山路特意到鎮上的商場買回一件健力寶,給“第一筆”和戰友們每人發一瓶算是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