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方麵對這次的化療,沒什麼把握,雖然院長組織了很好的醫療團隊,但是由於小雨這病拖的時間太長了,加之以前都隻是用了一點輔助藥物,對病情沒什麼大的幫助,所以效果他們也不好做出判斷。
在化療前的一晚,我又要求小雨嫁給我,做我的新娘,我把結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等待著她的回答。我擔心,這次的化療,如果對小雨的病情沒什麼好處,那我該怎麼辦,我們又該怎麼辦。誠然我們可以一起坦然的麵對明天,默默等著死神降臨到小雨頭上,但是我不願意,不願意就此失去她。她,章如雨,多好的一個女孩,才剛剛開始自己的人生,正處在大好青春,就要麵對與她的年齡不相符的事,這是多麼殘酷,多麼無情的折磨。
小雨躺在床上,久久沒有回答我。她讓我坐在床邊,用幹枯的手指想摸摸我的頭發。還沒等到她的手觸摸到我的頭發上,我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小雨,你答應我吧。”
她還是麵帶笑容的搖搖頭,“我不能嫁給你,在我沒有好之前。”
“可是……”
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不讓我再說下去,“沒有可是,我一定會好起來的。懷,相信我。”
“你也該替我好好謝謝秋妹,要不是她,我不會有機會遇見你,不會有機會再生。你呀,真傻,有那麼好一個人不要,偏要找我這一個病人……”小雨慢慢地說著。
我仔細的聽著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次呼吸,我要記住這些話、這些字、這些呼吸,它們太珍貴,像夕陽一樣,在沒入海洋之前,灑下的最後一縷燦爛。我祈禱著,觀看著最後一縷陽光。我祈禱著,小雨的治療能夠成功。
生活之所以讓人充滿希望,就是它會在某些關鍵時刻,給你帶來驚喜,讓希望成真。這樣的驚喜,就如我們希望的那樣,落在了我和小雨身上。小雨的治療很成功,效果不錯。加上使用中藥的調理,病情開始慢慢好轉。醫生說這是個奇跡,原因在於,病人的求生意誌很強烈。
我知道小雨在努力,我知道,這是小雨努力地結果,我們很滿足,對現在的一切。
小雨的身體一天天的恢複,臉上也漸漸有了光澤、手指不再如樹枝一樣幹枯,可以清楚地看見血管裏流動的鮮血。我感激著這一切,對上天這樣的安排,盡管曾經我質問過老天,盡管我對小雨失去了信心,可是現在我真的很滿意。我又漸漸看到了圖書館門前的我們,那時兩個人好像很幸福,現在的我們比那個時刻還要幸福。
給小雨化療的那天,陳星宇、秋妹、好多我和小雨的同學,包括609寢室的詩人、導演和老夫子都來看小雨,讓我很是欣慰。
聽說導演和欣欣最後還是無力對抗社會,隻能含恨而終,不歡而散,導演對這事也沒和我多說,隻是來看小雨的時候,給我說了一句話,曹哥,一切珍惜,我點點頭,感謝老天賦予我的一切。詩人倒是幸福,和他的女伴雙fei雙棲,就是那次看見星宇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發自內心的抱歉。老夫子和女朋友一起讀研了,聽導演說,中文資料室的說,他兩個加起來,基本讀完了。
秋妹等了我四年,還是沒有等到我,一個月後,春節期間,秋妹結婚了。我去參加婚禮,還是給她送了一隻大熊。她能體會,這隻熊所代表的意義。
後記
春天到了,花園的柳枝發芽了、草綠了、花開了。
我扶著小雨在花園裏的小路上轉悠。回憶起這一年發生的一切,仿佛是個夢,但是看見小雨好好地在我身邊,我覺得夢已成真。
這幾個月來,小雨恢複的很成功,和以前比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醫生說,小雨現在比一個正常人都好。小雨很高興,我也很高興,我們感謝上蒼,感謝老天爺。
我和小雨在五月份結婚了,伴娘是秋妹。婚禮選擇在一個雨天舉行,我們要感謝那場雨,對那場雨致敬。
我要努力,不管我的妻子和孩子選擇奢侈還是平凡,我都要給他們最多的選擇,這就是我的奮鬥目標。
201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