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
箏聲悠悠地從三樓傳下來,箏音由細不可聞,忽地爆響,充盈夜空,刹那間已沒有人能辦清楚箏音由那裏傳來。
眾人不由自主被箏音吸引了過去。
倏忽間小花溪樓裏樓外,所有人聲樂聲全部消失,隻剩下叮咚的清音。
一串箏音流水之不斷,節奏漸急漸繁,忽快忽慢,但每個音定位都那麼準確,每一個音有意猶未盡的餘韻,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嚐。
箏音忽斷。
箏音再響,眾人腦中升起驚濤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潮水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人事卻不斷遷變,天地亦不斷變色。
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箏情,以無與倫比的魔力由箏音達開來,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神,跟著眾人的心境隨緣變化。
纖長白色的手像一對美麗的白蝴蝶般在箏弦上飄舞,一陣陣強可裂人胸臆、柔則能化鐵石心為繞指柔的箏音,在小花溪上的夜空激蕩著。
連淪為階下囚的風行烈與韓柏,也情不自禁一時忘記了他們的處境,全心全意欣賞著帶給人無比享受的天籟箏音。
箏音忽然停止。
韓柏先醒過來,卻發現龍珮珮早不知在何時離開了這間屋子。
風行烈眼角隱含淚光,也不知想起了什麼。
韓柏無聊地東張西望,卻見牆角的一塊木板猛地揭開,探出一個腦袋來,那人低喝道:“不要高聲!龍妖女給人引走了,樓上那三個人,哪一個你們也驚動不起,幸好有那怒蛟幫的小子來攪局,還不快走!”
一個矮小的身子竄了過來,盜命連敲在韓柏身上,想要替他解穴,卻不料韓柏“嘶”地發出一聲極低的痛呼,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範良極駭然停手,低聲道:“好詭異的天魔功!”一咬牙,提起韓柏,就往窗戶竄去。
韓柏急道:“老賊,你若扔下風兄不管,你那件事我就不替你辦了!”
範良機狠狠一煙袋敲在他頭上,怒道:“你懂個屁!風小子的師門背景比你硬紮多了,你一孤魂野鬼與人家有何可比性?等我先帶了你出去,回來再想辦法救他都不遲!”
韓柏還要說話,卻給範良極一指封了啞穴,扛在肩上,一溜煙去了。
……
範良極拖著韓柏逃走的時候,恰是憐秀秀箏音停止之時,亦是二樓沙放天洪仁達等人,出言要求憐秀秀出見之刻。
“獨行盜”越過後園的一刹那,龐斑臉上露出一絲驚色,隨即便隱去,而另一邊,烈震北則是若有所思。
龐斑微微一笑,且不論心中疑團,向乾羅道:“乾兄能否應付此事?”
乾羅啞然失笑,道:“但是小弟也非息事寧人之人,隻怕破壞了秀秀小姐美好的心境。”他雖如此說,卻仍然出聲,打算遣走下麵這些白道小輩。
忽然,牆頭風聲響起,一位健碩的青年已躍入院內正中的空地上,揚聲叫道:“怒蛟幫戚長征,求教簡正明兄的西寧派絕學。”
竟然是怒蛟幫年青一代第一高手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