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1 / 3)

金雨朵愣住了,一動不動地任他抱著。為什麼展涼顏會說喜歡她,會說愛她,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連窗外的梅疏凝都忘了。

梅疏凝看著他們,臉色完全黑沉了下來,原想等她解釋的,看到這一幕,也惱了,轉身就走。

金雨朵看到他離開,才驟然回過神來。情急之下,想也沒想內力一震,震開展涼顏,反手又添一掌,將他拍開,急急地追著梅疏凝出去。

展涼顏被她一掌拍得倒在窗口,按著胸口咳嗽幾聲。

梅牽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看著梅疏凝離開,金雨朵追去,然後又看到展涼顏追出來。她神情安靜地等著,等著展涼顏也從她身邊跑過。

展涼顏跑過了,卻又停了下來,回過頭來,望著她。靜默一會,他的態度突然惡劣了起來。

“你又在這裏做什麼?害得朵朵還不夠嗎?你自己有病自己生去,離她遠一點!”

梅牽衣任他罵著,一眨不眨專注地望著他的眼睛,然後她發現,他的眼珠原來不是黑色的,而是棕色,還有些透明的棕色,像琥珀一樣。那兩隻琥珀色的眼珠裏,都能看得到一個極平靜的她。然後,她平靜的眼珠裏也能看到一個極憤怒的他。

那是怒啊,怨啊,恨啊。

半晌,等他氣撒得差不多了,她才靜靜地說了一句:“展涼顏,你瘋了。”語言平淡,波瀾不驚,隻是闡述著一個事實。

然後,她慢慢拂開樹枝,穿過月洞門,衣帶翩翩從他身邊而過,回梅家去了。

展涼顏瘋了,她從他眼睛裏看到了她曾經有過的瘋狂。因為極想得到,因為得不到,所以,不惜毀滅一切,也要得到她。但是,現在的他又還有什麼能力去毀滅什麼呢?

展涼顏,你當初那“這樣就足夠了”的眼神到底是怎麼來的?

落日時分,梅疏凝帶著金雨朵回來了,二人神態親密,不止是今日的誤會,還有當初的僵持,一並全部解開了。梅牽衣為他們高興,卻又禁不住為展涼顏感傷。

物傷其類。

她想,上輩子的她,和這輩子的他,還真是同病相憐。不過,他好像更慘一點,至少當初,她喜歡的人,和她喜歡的人喜歡的人,不是一對兒,他們不會有太多的親密來刺激她。而他呢,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情深意重啊,要成親了。真可憐。

第二天,金雨朵來告訴他,展涼顏不見了,隻留下一張“告辭”的字條。梅牽衣望著那白紙上的朱砂字跡,忽然覺得心思一片空白。

她想,展涼顏這三個字,終於會徹底淡出她的生命了。

“牽牽,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是我堅持要帶他回金陵,現在又逼走了他。他身無分文又武功盡失,我……。”

金雨朵在懊惱地自責,想到展涼顏一個人流落江湖,若遇到什麼仇家,肯定性命難保。

梅牽衣抬眸睨了她一眼,淡淡道:“金魚姐姐,不關你的事。他走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還可以省點燈油錢。”展涼顏武功若排第一,心計也絕不會第二,就算失去武功,自保應該也不難。金雨朵不知道他曾經怎麼玩弄江湖於股掌之上,會擔心是正常。

她最後一句話逗笑了金雨朵。

金家梅家恢複到以往的模樣。隨著梅疏凝與金雨朵的和好如初,加上梅牽衣神采奕奕,沒出什麼狀況,當初那些不愉快的氣氛也都漸漸煙消了,開始著手準備婚禮。

梅牽衣又恢複了當初深閨小院的生活,每天在冬枝的伺候下,過著大小姐的生活。隻是大小姐不習字作畫,不彈琴下棋,站起來是練劍練鞭,躺下去是調息內功,別說冬枝驚訝,梅青玄夫婦都驚訝不已。

梅牽衣解釋道:“江湖壞人多,武功太低受人欺負。我要好好練功,將來也能保護爹娘!”一番話直把梅青玄說得老眼淚流,抱著她感動不已,拚命把眼淚往她的新衣服上蹭。然後一抬頭又和梅夫人笑嘻嘻地道:“小果兒生了個好女兒。哎喲,爹的牽牽寶貝長大了。”

展涼顏走後,來金陵找他的人終於少了。梅牽衣雖然奇怪為什麼林行甫一直沒出現,但現在展涼顏不在了,她也就懶得理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