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保護牽衣,不讓牽衣再受委屈的……卻讓牽衣受了這麼多委屈。”紅唇柔嫩,手感極好,剛才嚐過的香甜還留在唇畔。受不住誘惑地,他再次俯下身去,想索要一個深吻。
一雙小手推在他胸膛,阻住了他往下的動作。梅牽衣臉頰飛了抹嫣紅,眼眶紅紅,一雙如水的清眸鎮定地望著他,微笑道:“譚二哥,沒有的。爹娘一直都相信我,譚二哥也相信我,我沒有受委屈。”在所有人都懷疑她時,他明明是最應該懷疑她的,但是他卻仍然相信了她。
譚中柳支著手臂在她身側,俯首凝視著她,半晌,輕輕歎著氣,有些無可奈何。“牽牽啊,你說怎麼辦呢,譚二哥好像越來越喜歡牽牽了。”
梅牽衣道:“喜歡牽牽……不好嗎?”
譚中柳道:“是好啊。但要牽牽也喜歡譚二哥才更好啊。”
梅牽衣一愣,有些訝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但也隻一瞬,她又輕輕笑了。“我喜歡譚二哥呀。”
譚中柳聞言,唇角微揚,抓起她一雙小手,按在胸前,另一隻手又去摸著她的眼睛,問:“疼嗎?”
梅牽衣搖搖頭。譚中柳又俯下身去要親她,梅牽衣的手緊了緊,最後乖順地閉上眼睛。隻是,等著那溫柔貼下來時,落點卻不是她的唇。
譚中柳吻著她的眼睛,極輕、極輕地吻著,從左眼到右眼,再從右眼到左眼,吻完了,又戀戀不舍地在她鼻尖啄了一下,自始至終也沒再吻她的唇,隻用手指描著她優美的唇線。
“當日青天白日,牽牽喊著下雨了,嚇壞了大夥兒。牽牽的眼淚不停地流,流的我心都碎了。我的牽牽最是善良惹人疼愛,大夥兒都爭著要護,可牽牽什麼都不說,藏在心裏既委屈了自己,又讓大家擔了心。”
經他這麼說起,梅牽衣才知道自那天她一刀插入展涼顏胸口後,已經過去兩天了。當時她昏了過去,嚇壞了一堆人,但也算一個側麵表現出她是一個多麼柔弱的小姑娘。因為殺了人,竟然嚇暈了。有了這個認知,江湖群雄對她之前的話,是深信不疑。靈嬰樓也因為她知曉了他們的武功,原本想要找她麻煩的,最後也覺得不值得而放過了她。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但是梅家卻嚇壞了。她昏睡了一天兩夜,不停地流淚,讓他們束手無策。請了大夫來看,也隻說是心病,被嚇到了,等平靜下來自然就好了。湖莊聽說她是殺死展涼顏解救江湖群雄的大功臣,於是熱情款待,還專門撥了院子給他們休息,讓冬枝從鎮上的客棧過來照顧她。
聽了這些,梅牽衣很內疚。她幾乎能想象得到,她睡夢中流淚時,娘也一定是坐在她床頭流淚的,然後爹隻能在一旁言語無用地陪著娘。
內疚之下的梅牽衣很快振作了起來,又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讓梅夫人同意停了“安神湯”的藥。為什麼非要喝這種藥,她試探過幾次沒有任何收獲之後,也就放棄了。反正來日方長,反正爹娘肯定是為她好,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這種小事沒必要太糾結。
湖莊的偏院坐落在與湖莊主屋相隔不遠的一座小島之上,中間以竹橋相連。隔湖相望,藍天碧湖之間,對麵綠影叢叢中掩著亭台樓榭,極是風雅。
梅牽衣邊走邊欣賞著湖莊百看不厭的風景,忽聞聲音自天上而來。
“牽衣。”
抬頭望去,隻見那藍天綠樹的背景中,一隻堇色大鳥憑虛禦風飄飄掠近。那堇色鳥張著翅膀,羽翼飄搖,腰間一條宮絛輕揚,姿態極為優美,右邊翅尖上還多出一隻白色的副翅。待靠近時,那副翅旋轉,繞著極為繁複的花式,然後那堇色大鳥雙翅收攏,身形翻飛兩轉,穩穩落在她麵前。
堇色大鳥變成了一個身材頎頎的翩翩男子,綠綺輕拂,緩帶輕衫,手搖一柄折扇徐徐前行。眉目含笑,唇角依稀微勾,極有技巧地借著身後的綠影亭台,湖光竹橋,勾勒出了一幅非常非常完美的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