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3)

虞蘭了然的點點頭:“所以那些刺客即使不是你找來的你也必然會讓他們和趙家和我扯上關係。我死在紅沙江中屍骨無存,王府的人找不到我隻會以為我是被趙府的人強行接走,不知藏於何處,這樣王府甚至是我身後的不問穀都會去找趙府的麻煩,真是好計策。”說完還象征性的鼓了鼓掌。然後靠著樹看著江麵發呆。

蔣棟先是露出誌得意滿大仇得報的快慰笑容,等了一會兒發現虞蘭沒有再出身,於是一臉“快問我啊我把故事都講給你聽讓你做個明白鬼”的表情看著虞蘭:

“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恨趙家嗎?”

虞蘭略為驚訝的挑起眉看向他:“我當然知道你為什麼仇恨趙家啊蔣侍衛,或者說我應該稱呼你一聲,江木春江小姐?”

蔣棟瞬間心神劇震臉色大變。

虞蘭淡然自若的看著她:“十年之前,當今聖上決定重修宗廟,以趙子洲柳璋亭為首的柳氏一派大加舉薦時任禮部尚書並欽天監的江寶義,也就是你的父親擔此重任,讚他為‘德行高遠氣節錚然’,是主持宗廟修建的不二人選。江寶義當時身為朝中一品大員並述職內閣,十分得聖上信任,又有眾人推薦,聖上便將重修宗廟的事宜交由他全權負責。

江寶義測算天時星象,最終決定在德陽十二年四月初八這一日於皇宮北部的一處林苑開工動土。豈料修建地基之時竟從地下挖出大量前朝貴族的屍骨遺骸,立時舉國震驚。當初舉薦江寶義的柳派成員紛紛自跪於玄武門前叩首請罪,稱全因自己失察才讓江寶義這等前朝逆賊有機可乘,妄圖以屍骸陰氣驚擾宗廟先祖毀我大秦氣脈,動搖皇族根基,實在罪該萬死。上百名官員於玄武門前跪了整整一天,整個京師無人不曉無人不稱江寶義為叛臣逆賊。後又有宗廟之中先帝畫像眼中滲血事件,言官上諫‘此乃先帝靈體被陰魂相擾驚怒泣血,大不祥之兆’。聖上震怒,判江寶義抄奪家產滅絕九族。行刑之日午門刑場哀嚎衝天血流成河。”

蔣棟麵色慘白如鬼,身形搖搖欲墜,那種種不堪回首痛徹心扉的往事隨著虞蘭的敘述像是被狠狠撕開的傷疤鮮血淋漓,印出滿眼血色。她衝著虞蘭厲聲尖叫——此時的聲音卻跟之前完全不同,明顯是個女子: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虞蘭輕輕搖搖頭:“這些事當年震驚全國,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不過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我還知道江寶義全族上下共有四百五十二口人,處斬那天卻隻斬了四百五十一人。據說是抄家之前走脫了一個小丫鬟。因為無關緊要,在張榜緝拿卻一無所獲之後便也不了了之。其實那個走脫的卻並不是什麼小丫鬟,而是江寶義十二歲的小女兒,真正的丫鬟早已在行刑之日便替你死了。我說的可對,江小姐?”

蔣棟,哦,想在應該稱呼她為江木春了。她淚流滿麵全身劇烈顫抖得縮成一團,那些鋪天蓋地的恐懼恨意和濃得化不開的死亡陰影似乎又重新籠罩到她身上,將她緊緊包裹住無法掙脫。

直到十幾分鍾後,她才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重新站直身體,仍帶著淚光的雙眼在夜色中泛著噬人的冷意,就像她此時的聲音一樣: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虞蘭輕歎了一口氣:“在迎仙樓,見你的第一麵。”看著對方難以置信的目光她解釋道:“我自小學醫,對人體經脈骨骼的認知是醫術中最基礎的部分。隨意亂放的人體骨骼我閉著眼睛都能完整拚好。我第一次見你就發現你是個女子。不過當時隻是對你女扮男裝充當侍衛有些好奇,卻並不知道你是誰。真正開始懷疑你卻是小世子差點被毒蛇咬到的時候。”

江木春憤怒得睜大眼睛:

“那條毒蛇不是我放的!王爺對我恩重如山,我絕對不會傷害小世子!”

虞蘭點點頭:“這一點我相信你。我之所以會懷疑你是因為在那之前我在王府送來浣溪閣的盆栽中發現了蛇腥草。”她抬頭看著江木春,“記得我當時跟小世子說的話嗎,讓他可以選擇往眾千金的屋內放蛇腥草引蛇入門。那不隻是建議,還是試探,我的房間剛發現蛇腥草小世子就來放蛇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過巧合,而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你當時對這一建議毫不驚訝反而隱隱有些心虛的反應就讓我產生了懷疑,並且你們走後藍山在浣溪閣周圍發現了數十條毒蛇,而後來我問過小世子,用蛇嚇人這條計策卻是你提出的。

我猜那時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趙子洲的女兒,提前往浣溪閣裏送入蛇腥草,又趁著慫恿世子用蛇嚇人的機會偷偷在浣溪閣附近放置了一批毒蛇,被蛇腥草氣味刺激的毒蛇將會極為狂躁,數十條毒蛇出其不意的攻擊我必死無疑。這樣一來即使我死了也隻是小世子一時失手的惡作劇,絕對沒有人會懷疑到隻是聽命行事的你。隻是你沒想到我會發現蛇腥草和你放置的毒蛇,更沒想到會有人心懷不軌利用了你的計劃反而在小世子的袋子中放入劇毒無比的赤棘,從而險些釀成大禍。”

說到這裏虞蘭的目光轉冷:“你雖然沒有傷害小世子,卻從一開始就存著利用他的心思,並且將他置入險地!你這樣報答恩情的方式真是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說完不管江木春漲得通紅的臉繼續說道:“那是我第一次懷疑你。再次確認的時候卻是在拾花節的宴會上。你感謝我讓小世子送你的藥膏,可我知道你在說謊。送你的藥膏是我親手配置,有生肌活血治療創傷的奇效,其中加了紫茵草的汁液,使用後會暫時在眼球處形成紫色的細小斑點。你的眼睛卻是再正常不過,我便知道你根本沒用過那個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