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山的山水肯定是養人的,不然也走不出那麼多仙風道骨傾倒江湖的人物。這樣想著,也竊喜自己也算得上這無量山的一員,想了想又覺得沒勁兒,那些風姿卓然的皮相是擺在那兒了,但是一個個仙女的外殼瘋子的內心,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想著想著就打了個冷戰,然後指揮著遊坦之挖坑。
遊坦之猶猶豫豫半晌沒有開動,我問他怎麼了,他想了想,然後呆愣道:“就這麼埋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
“沒啥,就是……覺得怪可惜。”
哦,可惜。
但是可惜些什麼呢?可惜丁春秋的矯情不坦蕩,可惜無崖子的怪趣味,還是可惜蘇星河餐具的一生?
“死了就算完,下輩子重新做人,就什麼都不可惜了。”
像是聽明白了,遊坦之露出一種迷蒙的表情,又透著點明白的意思。我也沒那拆解的意思,實在是累,便眯眼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遊坦之那隻冰涼涼的手給拍醒的。迷蒙中醒來,下意識就反咬上去,但是牙齒剛觸到了那雖涼但還是飄著一股子藥箱的皮膚的時候,又驀地止住,隨即噴了個響鼻,不耐道:“做什麼打斷小爺我睡覺!”
完全沒有感同小爺我剛醒來時的煩躁,遊坦之的眼裏似有一聲歎息,“沒事,就是看晚上了,你睡了大半天,你不餓麼?”
實際上他說的這幾句話完全不通,牛頭不對馬嘴,卻還是讓我樂開了花,不說還好,一說小爺我還真餓了。
讓遊坦之乖乖的送上晚餐來,那廝也幹脆,道了聲“那你等會兒”便出去給我拿食物去了。我滿足的躺在身底下厚厚的棉絮上麵,肚皮上又暖又舒服,連帶著全身都直嗬氣。
然後遊坦之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兔肉進來了。
我樂得屁顛顛就要跑過去叼了,但是還沒動呢,腳下就是一軟,看遊坦之趕緊跑上來摸我腦袋緊張的臉,我不由有些挫敗,說話也不由得訕訕的了,“哧……才睡這麼會兒腿就打軟了,想當初小爺我睡上三天兩夜起來之後生龍活虎能打死兩頭牛!”
遊坦之也不管我吹,就衝著我笑,嘴角越發的溫柔起來。
這樣子的遊坦之著實有些滲人,我打了個冷戰,往懷裏更縮了一點。
日子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俗話說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不知道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阿紫和蕭峰怎麼樣了,段譽是否把到了王美眉,虛竹那廝現在是不是執掌了縹緲峰搞定了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牛鬼蛇神。不過那些本就與本小爺無關,我眯眯眼,繼續睡。
睡到一半有人拍小爺的臉,我模模糊糊睜開眼來,又看見遊坦之的臉,旁邊似乎還有個其他人。但是沒辦法,剛醒,眼睛還蒙著呢,看不清。腦子又是一團漿糊,折騰了沒多久,我又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
朦朧間,好像還聽見了一點點聲音,“……春秋……命……久矣……”
切,丁春秋的骨灰都被小爺我塞進西域那邊的大菊花裏麵去了,還有啥子命。
真是個神棍!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洞口隻剩下遊坦之——可能是我之前看錯了,這段日子太累,老是迷迷糊糊看到些有的沒的,仔細一問又都是幻覺。
沒勁兒!
見我醒來,遊坦之難得有點活力的上來問我有沒有什麼想玩的想吃的。我想了想,最後很誠懇的問他,“銀子夠麼?”我可不想再去偷包子。
遊坦之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還是段譽給的那個,放在手裏掂了掂,“段公子很大方,上次的銀子現在都還剩下大半呢,你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鐵定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