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熙轉頭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童翊航,然後低聲問道,“翊航,為什麼不回童家?我離開的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
童翊航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宋曉熙,“她怎麼跟你說的?”
宋曉熙有點驚訝童翊航口中的“她”,但是聰明如宋曉熙,也很快能理解他指什麼人。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童翊航即使說一句話很不明確,宋曉熙都能夠理解,童翊航很喜歡關於“默契”的這一類詞,他從小就和宋曉熙是好朋友。在童家,唯一能和童翊航相處的同齡人也隻有宋曉熙。童翊航厭惡童家每一個人的行事作紓ǘ欄蓋桌狻
而在童宇死之後,他更加地厭惡童家。
宋曉熙撥了一下耳邊的發,“婷姨什麼也沒說,隻是說你們在鬧別扭,但我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就這麼一句話,她完整地交代了童翊航想要的答案和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童翊航皺著眉,似乎極度不願意提起以前的事,但是還是歎了一口氣,講述了那些事。
童宇是童氏的第四個繼承人。童家在他的掌控下穩穩地屹立在世界企業的前幾強,但是內部勢力也在不停的鬥爭中,弄得家人之間也會有隔閡,童翊航便是從小看這童家人背後的陰暗手段而心生厭惡。
童宇對家族事業盡心盡責嘔心瀝血,最終積勞成疾,一病之後身體就大不如從前。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卻也一直是個稱職的好父親,童翊航最尊敬的人,有時他也會帶童翊航散步,教他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而他就是因為他父親,考上大學選擇了金融係,那個時候的他也想自己拚出一條路,讓他最尊敬的父親眼睛裏滿是讚賞和欣慰。
童宇以前有個初戀情人叫張婉,他們交往是大學時候的事了,畢業因為工作不同就分手了,但仍是摯友的關係。節日時分常有電話聯係,但是這幾日,童宇的妻子洪豔婷發現丈夫的手機裏盡是張婉的未接來電,有10幾個之多,頓時也生了懷疑,難道舊情複燃?
洪豔婷暗中派人跟蹤過童宇發現他跟張婉兩次在咖啡廳見麵,還拿了幾個厚厚的信封。回到家洪豔婷吵著讓童宇給個說法,童宇震驚洪豔婷居然跟蹤他,不禁也莫名地火大,本來想解釋卻也忍著沒說。兩個人在家裏吵得不可開交。
洪豔婷本身就是占有欲強大的女人,再加上丈夫私會舊情人,不解釋當然就當童宇心虛不敢承認,她受不了便做出了一些極端的事。
她驚覺張婉的侵入,她怕童夫人的地位不保,怕他的兒子童翊航失去童家的繼承財產,也怕因此失去本身擁有的權利和財富,更加憎恨童宇的背叛。
而其實不過是張婉現在的丈夫得了胃癌需要一大筆醫院開銷,張婉向唐宇求助,事出緊急童宇原本想著回家再拮鈾鄧擔床渙鮮慮櫸⒄鉤燒庋
不過幾個月時間,童宇死了,死於心髒病。警察查出是長期服用奎尼丁,童翊航不相信他的父親就這麼死了,他不止一次看到洪豔婷往童宇睡前的牛奶裏添加白色的藥片,她說是安眠藥。童翊航不可置信地看著還在埋頭痛哭的洪豔婷,還有憤怒和不解。
他的媽媽殺了他的爸爸?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可是,就是發生了。他徹底厭惡童家虛假的一切,這裏沒有感情,冰冷而陰暗。我記得那天隻是看了洪豔婷一眼,當然她的臉上還有痛失親夫的哀慟和可憐,可是童翊航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你這麼做會有報應的。”
從此他跟童家沒有任何關係,童翊航還是桀驁不馴的樣子,他從不帶著任何過去的悲傷走剩下的路,這是他父親教他的。
“翊航,背負太沉重的過去,會累了自己,傷了愛你的人,以後記住,放下,悲傷抑或仇恨,都放下。”
隻是放下仇恨,學了這麼多年還是學不會。
當時的他就這麼頹廢地坐在不遠處的水池邊,低著頭,卻沒有哭。腳邊是十幾個啤酒罐子。許樂接到他電話以後來到這個地方,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發生什麼事了?”許諾很嚴肅,他所認識的童翊航不會有這麼表情。悲傷哀慟,這樣的表情根本不屬於他,他應該笑的很溫暖。
“你司法考試過了沒?當了律師就給案子給你。”童翊航輕蔑地笑,聲音悶悶的很低沉,就像是受傷的小野獸發出疼痛的低喊聲。許諾頓了頓,用手摸摸他的背,“嗯,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