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項傅驚道,『你不是在西門....』
『項將軍,』萱漠冷望著他,聲音冷冽已極,『我說過要你好好保護幽冥宮主,你現在在這裏做什麼?』
項傅一低頭,『屬下違令,甘願受罰,隻是這幽冥宮主,城主實在留他不得!』
『留不留他,本城主自有分寸,由不得你來插嘴。』
項傅忽的抬起頭來,眼中精光閃動,『城主,他已殺了我們數十百姓,這等妖孽,城主何必為他——』
『住口!』萱漠冷厲聲喝道,單手一揮,『你給我回到西門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發怒,眼神冷的象冰,薄薄的唇淡無血色,卻自有一副無人能及的氣勢。
項傅看了他一眼,也不敢多說,帶著人下去了。
萱漠冷轉過身,對著黑壓壓的人群,沉聲說道:『如今無相城麵臨大敵,眾人應該奮起抗爭才是。在這個時候在城中鬧事,可是要無相城不攻自破嗎?』
『幽冥宮主是邪王置於此處的人質,邪王出爾反爾,與他並無關連,邪王殺我百姓,你們遷怒於他也是在所難免,但即使殺他也於事無補,他不過是邪王的一粒棋子....』
『萱漠冷!』我憤怒的打斷他,『你說誰是誰的棋子!』
他看向我,臉色甚是複雜,眼中竟有一絲憐憫的神情。
『...冥兒,別太相信你師父...』他說,『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
『住口!』我怒不可遏的叫道,『我的事不用你多嘴,你也沒有資格說我師父!你不配!』
他並沒有動怒,隻是笑了笑,對著下麵說道,『都回去吧,大敵當前,都回去好好準備。』
人群慢慢散去。
他轉過身來看我,微微一笑,向我伸出手來——
『冥兒,跟我回去。』
我看著他。他的微笑依舊那麼溫柔,眼如一湖秋水,明靜而又平和。
突然不能抑製的笑出聲來。這個人,直到現在,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肯放下他的偽裝。我們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即使曾經有過什麼,也早已經消散,從他用藥把我迷倒,那個時候開始,所有本該存在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可是現在他隻是這樣的站在我的麵前,望著我淡淡的笑,笑的與世無爭雲淡風輕,好像這一切從未發生過,好像我們仍然隻是初次遇見,在那個開滿櫻花的湖畔毫無心機的對著我笑。
心裏有說不出的涼意,這樣的事情,其實早就注定了不是嗎?從我踏進無相城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可以預料,有一天我會象這樣的站在他麵前,拿劍對著他,用殘餘的力氣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冥兒。』他輕聲喚我,一如既往的溫柔語聲。
我看著他,我說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我回去?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注視著我。那雙眼睛柔亮而又哀傷,睫毛微微閃動。曾幾何時,這曾令我手足無措的表情,已經再不能打動什麼。
我說你當真想我回去?
他輕輕點頭,長發被風舞起,紛亂的拂在臉上。
我笑著說好啊,你若真要我回去,那麼我回去也是無妨的。
他慢慢的走上前來,伸出手輕撫我的臉,指尖柔柔的,卻帶著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