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腳下。
一家小餐館門口,兩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眼巴巴的望著店裏麵的小夥計滿前忙後,每當小夥計端著冒著濃鬱香氣的菜盤子走過他倆身邊的時候,兩人都不自覺的向前湊著鼻子,然後狠狠的吸一口空氣,仿佛這樣就能吃到那美味的佳肴一般。
看起來年紀相對較小一點的乞丐,嘴角的口水更是不加掩飾的拖到了胸口的衣衫上,打濕了一大片,髒兮兮的小臉上布滿著渴望,卻隻是把手裏的棍子攥的更緊了。
“小山,你知道他剛才端過去的那道菜叫什麼名字嗎?”年紀稍大一點的小乞丐看著弟弟臉上那不加掩飾的羨慕與渴望,稚嫩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被叫做小山的小乞丐在聽到哥哥的喊聲之後,立馬回過頭來,急忙用手胡亂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
“一道清蒸魚而已,做的要色澤沒色澤,要味道沒味道的,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前天你給咱們做的那道野菜蘑菇湯呢”小山一邊不屑的評價著那道一文不值的菜肴,一邊卻在偷偷的用眼角瞄著那道冒著夢寐以求的香氣慢慢被端到了樓上的雅間中去。
雲仙樓算是白雲山腳下規模最大的酒樓了,平時的一頓飯就要花費將近好幾兩銀子,尋常人根本消費不起,更何況是樓上的雅間,那就更是一種奢侈了。
也就因為雲仙樓的高貴,出入的一般都是地方的地主土豪,以及過往的富商賈股,這些人一般都不會太過在乎錢的多少,圍繞著雲仙樓的乞丐要是運氣好,也許能碰到一些揮金如土的主,自然而然的,每天圍繞則雲仙樓的乞丐也就越來越多了,可是雲仙樓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尊客,自然不會允許乞丐每天圍在門口了。
卻唯獨白雲與白山倆兄弟,由於年齡實在太小了,雲仙樓的掌櫃的覺得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可憐了,因此也就允許兩兄弟來雲仙樓門口乞討了,興許有一天他們能遇到好人,多賞給兩兄弟一些東西,也好不被餓死街頭了。
白雲看著弟弟那蹩腳的掩飾,心裏感覺十分難過,他們兩個人自小就在一起流浪,一起上樹掏鳥蛋,一起下河摸魚蝦,一起晚上睡在河橋下麵的泄洪洞裏,一起被別人當狗一樣攆的東奔西跑,小山今年雖然隻有四歲,卻比任何小孩更加聽話懂事。
白雲輕輕摸了摸弟弟的頭,問弟弟道:
“你想不想吃剛才的那種菜?”
白山一聽哥哥說這話的時候,臉色突然變了,變得有些驚慌失措,急忙擺著手,語氣斬釘截鐵的道:
"不想"
話語之間沒有一絲的眷戀與不舍,仿佛與之前的那個小饞嘴判若兩人,說完之後,白山拉著白雲的衣袖,帶著一絲的哀求,道:
“哥哥,你不要再去偷了,我真的不想吃,你難道忘了上次被人家抓住,打斷了腿,要不是少林寺那個小和尚,我們兩個現在···”
白山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開始哭了起來,原本髒兮兮的小臉蛋也變成了一個小花貓一樣,顯得有些滑稽,白雲急忙將伸手將弟弟抱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弟弟的小腦袋,輕聲安慰,良久,白山才止住了哭聲,也許他是真的累了,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瘦小單薄的身子像隻小狗一樣,安安靜靜的蜷縮在白雲的身邊,就連夢中都在喊著:“哥哥,不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