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6章 被驅墨堂(2 / 2)

冬日轉眼臨近,他去了邊疆,因為又開戰了,他是戰王,是此次的主領。臨走時暗下來看過我,為我送了些日常所需物,有些治療咳疾的藥物,我甚是感激,目送他離開。良久,我發現自己的心不知何時起又不屬於自己了,這次不是為的長姐,而是為的心中一點不該有的情義。

良藥雖好,卻受不得半點風吹寒霜,愈發嚴重了起來。慧安與慧淨說是我換了肺癆,實在不能再留於庵中,若是害眾弟子都染上這病那豈不是大災難了。慧淨思量前後,若按慧安的意思將我趕出慧祥庵哪日皇家人問起,如何答複?左右思躇,最後慧安領著一群姑來到我房中,扔出去了我們所有的東西,說要我們自己去山上的香堂,不許再留住下來。

那是個大雪紛飛的天氣,我們就這樣被趕著出去。鵝毛大的雪瓣傾盆而落,覆在身上也成了雪人。

舒兒背著被褥,瑾秀背著包袱,再一人一側的攙著我踏拔在雪中。腳下是深深的坑印,眼前是一片蒼茫,我搖搖晃晃著身子,手腳已僵,摔了再被她們從雪中拚力的拉起來。

舒兒說她還不想死,不想葬在這冰天雪地中,死的不夠宏偉。瑾秀說她要看著我們都幸福,所以她也不要死在這。我對她們說,我若死了會有多少人笑,我豈能讓她們如此開懷?所以我也不能死。

在我們的毅力與堅持,生存的欲望與不甘,終於看到了眼前的三間草屋,雖然比慧祥庵所居之處還要簡陋不堪,但至少這裏真的清淨了。

草屋中一清二白,沒有半點火碳,沒有一點居用之物。放下東西,瑾秀與舒兒片刻不歇的跑出去尋幹柴來。曾幾何時我還是一隻候鳥,又幾時做了****,幾時淪為落雁,摔殘了羽翼,隻能掙紮著存活。

“娘子先忍著些,這些柴有著濕氣不易燃,娘子若覺冷的厲害奴婢先拿被為娘子裹上。”

瑾秀身上臉上滿是雪,我走過去拿絹為她擦擦臉,她一驚,再一笑道:“奴婢沒事,娘子去裏屋歇著好,濕柴燃起愈嗆,娘子身不好,避著些。”

一切總會好起來的。雪停了,我肩披棉厚的鬥篷,散落的發隻梳了一個髻別在上麵,站在莫靈山上遙望,遠遠的還能看到涼月居的半點影子,雖不甚遠,卻如相隔兩世般。他戰在沙場,可還一切安好?又要何時歸?

“娘子可是在惦念王爺?”不知何時瑾秀捧著碗熱水到了我身側,遞給我後為我理了理鬥篷:“王爺人善心善,必定會安然而歸。時今也有兩月,想必是快回來了。”

我幽幽的望著崇山滄桑,低低呢喃著:“但願如此。”

日子繁複的過,我坐在台前抄寫經文,舒兒與瑾秀忙裏忙外的撿柴燒水,不時幾人相視一笑,再各自忙碌,如此也算是心中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