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惜重重的點頭,他在一旁倒被我們這般的姐妹情深搞的有些木訥不知擺處了。我未含惜擦了擦淚道:“好不容易才見麵,可別哭著耽誤了咱們說話,快坐下讓我好好看看。”
含惜破涕而笑,卻又瞬間愁了臉:“姐姐瘦了好多。”
我淡淡一笑:“你還不是如此。”轉而看向他:“王爺怎會與含惜一同來此?是為什麼祈福的?”
他道:“不多日便是朧陽百日,惜嬪便自請求皇上要出來為公主祈福,我隻是順路要回莫靈山,便一道來了。”
含惜笑嗬嗬的點頭,再向外喊了一聲:“憐兒,把東西快拿進來。”
我聞聲看過去,憐兒手中拿著個不大包,打開裏麵裝著的都是珍貴的鹿、參。我蹙了眉:“你哪來那麼多這個?你一月俸祿才有多少,可是把銀子都換了這些給我?”
含惜高興的很,笑道:“哪有啊,我還是給自己留了點的,何況我在宮中不愁吃喝,要著銀兩也沒用處。”
“真是個傻子。”
如今才透徹,我落難之時身邊還能有那麼幾個為我真心之人,我又何來不甘與怨恨?
他顯然成了多餘那個,有些呆的不對勁了,故意咳嗽兩聲,我方回神看向他道:“含惜在宮中總是太過善良不好挨的,還望王爺多加照應著。”
他淡笑:“這是自然,朧陽……我也會盡力維護的。”
我與含惜不避諱的敘舊,他隻在一旁靜靜的傾聽著,皇上之所以封了她嬪位也是為的朧陽身邊多個有位分的人照應好些,他是清楚宮中那些髒事的,位分高點便好些。
我也算安慰,他縱使薄情寡義,對朧陽還是有心的,畢竟那是他的親骨肉。
隻絮絮叨叨的半個多時辰含惜便回了,怕耽誤了回宮,畢竟來時也是淩晨便趕路的。
含惜走後他靜看著我,眼中隱約帶了疼惜:“你又瘦了許多。我前些時日被皇上召見回宮,才沒能再來看你。”
我婉婉一笑:“王爺繁忙忱佳知道,忱佳過的也都好,無需王爺總是掛心。”
他看著我的眼睛,慢慢移向我的手,如今已不是從前至少破皮與水泡,而是有的地方都在潰爛。這也是慧安的手筆,她在水中加了大量的減,終日泡在裏麵不潰爛實屬難。我卻不能拆穿她,隻怕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聽說你每日都要擦地幹這樣的重活,為何不找人主持公道?為何受著任人欺負?又為何甘願留在這裏也不願給自己一個機會重生一次?”
我淡淡的笑著,一如既往的平靜:“重生談何容易?經過千鑿百打也不見其能安然而退。不如就平淡如此了此殘生罷。”
他的眼中多了疼痛的神色,凝住在我的雙目上,半晌道:“你若想,便可以。”
風透過窗吹亂我的絲發,我向外仰麵瞧著,淡淡說道:“可以的隻是心,而人……總是身不由己,不能自己。”
他明白其中意味,靜默良久,直到瑾秀說慧安又在找我去幹活,我才辭了離開。她大抵是不知道江陵王還沒走的,否則怎敢?倒是給了我機會別開他,他的情,我懂,卻不敢。
造化弄人,為何我總是被上天選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