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我的頭向後墜了墜,全身被什麼蝕嚼著,痛的我隻聽到一聲:“都給朕住手!”
當我再醒的時候,我躺在床榻上,虛弱的睜開眼睛,輔臣站在一側,我掃視一圈,皇上負手而立站在正中,含惜在後,屋子裏跪了一地的人,皇上正看在慌亂無措的安常在,我心下暗暗一笑,本想著傳出點風聲引皇上憤怒,未料皇上趕個正著,這出戲愈發好看了。
“舒兒……”
我虛弱的喚著,裝作誰也沒看到,輔臣聞聲道:“小主,您醒了,感覺可還好?”
餘光我看到皇上的眼睛瞟向了這裏,分明是極為擔憂的神色,我便更有底了。
“沈太醫,我沒事,舒兒呢?她為我受苦了……”
哪個男人不喜歡心慈人善的女人,舒兒聞聲哭著跑到我床前:“小主,小主您怎麼樣了?奴婢沒事,奴婢不苦,能替小主受罰,奴婢心肝情願,奴婢就怕小主……怕小主您……”
真是個聰明丫頭,又為我增添了幾分可憐,此刻皇上也走了過來,我不得再裝作無視了,便故作驚慌,想要起身行禮,卻就是起不來。
“別動了,躺著就好。”他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好聽,雖然這次刻意隱藏了溫柔。
“皇上,忱兒請罪了,又擾了皇上的清淨,忱兒自知罪該萬死。”
皇上看著我沒說話,而是問向輔臣道:“這傷……如何?”
“回皇上,朱砂用的得當本是上好藥材,如此卻是劇毒物,縱然傷好,也會留下印記。且毒走入內髒,雖不深,但再經今日傷口崩裂、發炎,小主若要身體康複,至少須得一月時日。”
含惜哭的梨花帶雨,跪倒在地:“求皇上救救姐姐吧,姐姐在這樣下去是會沒命的。”
皇上的眼睛自始停在我身上說話,我卻將目光移到含惜身上:“不要再說了,別再讓我因此連累了你,我不想你也被她們……”
話說到一半足夠了,想必皇上大抵也知道些什麼,我的傷病不假,加上安常在臨了說的話,即便皇上懷疑我有心設計,此刻也該消了大半。
而皇上也在此刻回身看向安常在,怒道:“人醒了,你還有什麼話要狡辯的?”
但憑皇上問安常在的一聲狡辯,足以證明皇上袒護我的心,安常在跪爬到皇上身前,確實還在自救:“皇上,是烏雅答應出言不遜臣妾才出此下策的,真的是這樣的皇上,求皇上相信臣妾。”
出言不遜?又是老句子,就沒點新鮮花樣了,聽得皇上都膩了。
“你的話朕聽的太多了,朱砂,這種東西都能拿出來害人,你是早就知道她會對你出言不遜?”
含惜側對皇上,向我挑了下眼,她是要我放心,我會意。
“皇上,咳咳……是,是忱兒又惹安常在惱怒了,忱兒,忱兒雖不記得往事,可忱兒是儷貴人的妹妹,這張臉難免會讓姐姐們看了生厭,都是,咳咳……”
話未說完,我已咳出血來,可是揪起了皇上的心,伸手托住我半起的身子,為我順著背。
一個舉動,我便賭贏了。
皇上卻震怒大喝一聲:“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