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3年9月*
============================================================================
那個男人,外國人,雖然用隱形眼鏡遮蓋了碧綠的瞳色,但是立體的五官、分明的棱角和高大魁梧的身材無不顯示著他的異國血統。據他自己說是在罪潛逃流落至此。他叫莫文。
莫文打開門,門的另一邊是某座高樓的天台。各種屏幕、指使告牌和霓虹燈的燈光在鋼筋水泥間變換閃爍,把城市的夜空映得五彩通明。大大小小的飛行器在空中穿梭。然而這裏卻沒有城市的喧鬧。這裏太高了,高到不能看清地麵上的行人,高到耳邊隻有風聲,仿佛天空中的月亮一觸可及。
在不遠處的天台邊緣,坐著一個單薄的身影。黑色的碎發被風吹得飛翹,像是一朵不斷變化的小浪花。風衣顫擺,輕盈得像是下一刻那個人就要飛走,融進夜色裏。
“流平?”莫文在流平的身邊坐下來。雖然是外國人,但是國語卻說得很好。“又在發呆?”
“在想事情。我餓了。”流平俯視著下方,眼睛裏倒映著斑斕的燈彩。
莫文一副就知道會這樣子的表情,遞給他來時順手帶的食物。
熱可可,漢堡。
高熱量的早就被人詬病無數的快餐食物。反正流平也不挑,隻要能吃就可以。
“你老是在想事情,又不告訴我在想什麼。”莫文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手勢老練地在煙殼上一彈,出來一根煙。石輪打火機哢嚓一聲跳出一團小火來,在風裏搖動。莫文叼起煙看著它點燃後用手指夾住,深深吸了一口,等到尼古丁的煙霧在五髒六腑都循環了一周後又滿足而緩慢地吐出來。
“想知道?”
“是啊,好奇得都要死了。你要是不說我晚上肯定難受得睡不著覺啊。”莫文斜過身子,故意捏起嗓子在流平的耳邊說到。
流平也不惱,低聲笑了一下。
“就快了,你坐著好好看就行。”
“什麼嘛。還不是沒說。”莫文露出失望的神情,嘟囔著。
就在這時,遠處炸開了火紅色的雲朵,隨後傳來整天動地的巨響,莫文感覺自身所在的天台也有輕微的震動。
“那不是……”莫文吃驚地凝神望去。那本是國家第一圖書館的地方,現在已被卷卷火舌吞噬,熊熊地燃燒著,使得那一邊的天空燙得發紅。三分驚訝,三分讚賞,四分了然。就好像覺得就該這麼發生似得,仿佛這一切出人意料的事情在流平的身上都顯得理所當然。“你總是讓我吃驚。不過,炸圖書館幹什麼?這麼晚了那裏又沒幾個人。”
“炸哪裏並不重要。”流平望著那座燃燒的廢墟,黑色的眼睛裏不起波瀾。“重要的是……”
“大事件發生後老家夥們得聚在一起開會。他們會為不用全真通訊進行會議後悔的。”莫文心領神會地接下流平的話。
“我們回去吧。”流平伸出手順理著頭發,站起來。
“誒誒?這就走了,不是剛來麼?”莫文轉過頭去。看見流平雙手插在風衣的衣兜裏,不聲不響地隱沒在樓梯的暗處。無奈地一笑,隨手將煙頭在邊上摁滅,拋掉,然後加快步伐跟上去。
高處的夜色安靜祥和,晚風依舊,仿佛這裏從來也沒有人來過。在五光十色的城市裏,升起騰卷的火龍,直逼天穹。
============================================================================
“嗷嗷嗷嗷嗷,為什麼今天又要加班啊。”刑事重案科2組的辦公室裏響起了哀嚎。同組人員見怪不怪地自顧自地繼續進行著手頭的工作。
敖烈憤憤不平地叫著,那一副愁苦樣就好像遭到了慘絕人寰的不人道虐待,好好一張帥氣的娃娃臉就結成了麻花。哢嚓哢嚓哢嚓,手上就像是為了宣泄情緒一般不停地轉動著打火機的石輪。
“辦公室裏禁止明火。”從後頭走來一個高挑的女人,身材姣好,高跟鞋踩得又穩又響,拿著手裏的文件重重地在他的頭上敲了一記。
“姐姐~”敖烈似是埋怨地叫了一聲,但更多的是為見到了這個不怎麼出現的人而高興。“你怎麼來了?”
“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能不來麼?”白鬱林沒好氣地戴上眼鏡,撥弄著她的長長的卷發,在辦公室裏的那張空閑依舊的辦公桌前坐下。“該死的,那個混蛋沒腦子大半夜的搞出這通事情來。我的日程表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休假、休假、休假!”
“就是嘛~”敖烈同意得不得了,在可旋轉的辦公椅上不住地繞圈圈打轉。
這時候門口急衝衝地跑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大眼睛,穿著黑色的包裙職業裝,理著剛過耳的短發。“前輩,李醫生叫您過去。那,那個,長官好!”女孩衝到敖烈的麵前,然後發現那張一直空著的辦公桌上今日竟然多了個人,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那個長卷發戴眼鏡的女人就是他們2組在休假中的組長。
“嗯?新人?”白鬱林摘下眼鏡,抬起眼打量著女孩。
“是,長官!我叫蕭雨,編號08467,15天前剛加入2組,請多指教。”蕭雨直正板板地敬了一個軍禮。
白鬱林擺了擺手:“我這裏沒那麼多禮節,叫我白姐就好。”
“是,白姐!”蕭雨立馬改口。
“白姐,小雨剛來,你可別欺負她啊。”敖烈這時候做到白鬱林的桌前,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