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麟不以為意地微笑道:“這隻是第一步,後麵我要一個個地盤問他們,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
唐天照還是用懷疑的眼光看著鍾麟,“你打算怎麼盤問他們?”
鍾麟眼睛在唐天照和鍾金成兩人臉上一掃,嘿嘿笑道:“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盡管唐天照後麵一直想從鍾麟的嘴裏掏出關於盤問方法的話來,可是他這個女婿打定主意不說出來,顧左言他,把他想得撓心撓肺,肚子裏把鍾麟狠狠罵了一通。
鍾麟看到鍾金成從外麵叫進來十幾個人,從一個用鐵欄圍起來的大大牢籠中把那幾個肥羊頭目很快地架了出來,帶到右麵的大屋子,關進了分隔開的牢房。這牢房也是用厚重的鐵門關著,四周的牆壁很厚,隔音效果相當得好,就算裏麵的人喊破喉嚨,外麵聽得也不會很清晰,鍾麟對這個很滿意。
鍾麟背著雙手看著那幾個已經灰頭灰臉的商賈一個個關進牢房,那樣子很像前世當中上了年紀的市長或是省長級別的官員視察下麵的工作,少年老成得狠了一點。他看到鍾金成讓幾個手下把鐵門上的大鎖掛上了,對鍾金成一眾手下勉勵了一番,然後又去了關著青年的那間牢房,這間房子隻是把窗用木條封起來,床被什麼的日用物品還是很齊全的,比起小黑房,簡直是天壤之別了。門外還有兩個彪形大漢守在那裏,像兩個門神。
見到鍾麟過來,外麵的兩人連忙向他行禮問好。鍾麟沒說什麼,讓他們打開了門上的大鎖,大踏步走了進去。
“這位公子,可住的習慣?”鍾麟帶著調侃的意味開口問道。
青年聽到腳步聲響起,本來是斜躺在床上的,當下便坐起身來,扭頭一看,見是鍾麟,一雙秀氣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此時的他已經用清水洗淨了臉上的汙垢,原來麵容就出現在鍾麟的眼前。
青年白淨秀氣,唇紅齒白,但是缺了一點男子陽剛之氣,偏文弱了些,像極了一個讀書之人,隻是神情之間自有一股傲氣,一種骨子裏的傲氣,看著鍾麟的眼神裏滿是張揚霸氣。
鍾麟能能清楚地感到青年對自己的蔑視和恨意,還有一種戒備心理,心想:你再恨我、再輕視於我,難道還能用眼光殺死我不成!他輕鬆從容地道:“我與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犯不著我一來就擺出這副樣子給我看吧?”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用不著給你這樣的海盜好臉色吧!”青年冷冷地道。
“那可說不定!”鍾麟笑得有點得意,打量了一下青年,“我瞧你的眼神舉止,應該是出自大富之家吧?昨日那幾個商賈一見你被架走,緊張得不行,這些人不是你家商號裏的負責人要不就是和你家有重要的生意上往來。我想:像你這麼一個大富之家的公子哥,總不會閑著無聊,跑到船上來當一個小小的船員吧?你一定是去三佛齊商談什麼生意吧!”
青年哈哈一笑,“你這人太會捏造故事了!你從這麼小小的事情上就能想出這麼荒唐可笑的故事來,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鍾麟看著青年的眼眸,也笑道:“到底是我編故事還是是事實,幾日後就見分曉了!你也不用這麼早就下定論。”
青年雙手捏著自己的兩邊衣角,笑容有些僵硬,“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心中卻是一陣慌亂:這家夥眼睛怎麼這麼毒?能從細枝末節上猜到這麼多的事,他是人還是妖?也太厲害了一點吧!難怪昨天就看了自己兩眼,就把自己給揪出來了!他原本鐵定那幾個商賈不會招出自己的信心,被鍾麟的幾句話給嚴重動搖了。看著鍾麟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英俊臉龐,他心中恨意更濃:要是被那幾個和自家生意上有來往的商賈招出自己的身份來,這小子肯定會狠狠地敲上自己一筆錢財吧?如果他是貪得無厭之輩,肯定不會輕易地放自己離開,敲骨吸髓般從自家榨取更多,我那兩個哥哥肯定會鬧著要分家,撇下自己不顧,隻是讓母親擔心受怕的······想到這裏,青年鼻子一陣泛酸,清亮的眼中有些濕潤了。
鍾麟見青年神色有異,微笑著說道:“怎麼?你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那幾個商賈說出來?”
青年看著鍾麟臉上的笑容,氣憤不已:自己還從沒有在哪個人手中栽這麼大一個跟鬥,尤其是這小子的年紀明顯小了我一大截!真是一件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腦中念頭電轉,想到了一個主意:要是自己的身份被那幾個商賈說出來,這小子總要派人給家中帶我的親筆信去,我就寫個藏頭詩,讓家中帶著錢財襄助這裏的另一夥海盜打擊這夥海盜,讓著兩股海盜打個不亦樂乎,消弱他們的勢力,也讓以後自己的商船出入這片海域變得更加安全,一石三鳥,妙極!
鍾麟還沒有透視別人思維的能力,不過看到青年眼中一閃而過的詭異眼神,身上莫名地一顫:這家夥剛才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打自己的壞主意吧!心神一斂,暗道:這家夥看樣子也不是吃素的,自己還是小心一些,可別讓這家夥使壞讓我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