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會—再—回—來—的!”楚天生的聲音在洞中回蕩,越去越遠了。
楊小全這時才鬆了一口氣,胸口卻感到一陣冰涼,原來寒氣已侵入到他的心髒了!他大吃一驚,趕緊盤腿坐下運功抵禦。他腦中把本脈的修係裏麵關於醫治寒氣的咒語想了一個遍,卻沒找到一個!他身上冰涼無比,心中也是一片寒冷,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
寒氣與楊小全體內的真氣在心口之處做著殊死的搏鬥,誰也不讓誰,隻是苦了楊小全,整個胸口仿佛有千萬把小刀在那裏攪動,他的一口鋼牙幾乎要咬碎了!口中發出低低地呻吟聲。他鼻中聞到“龍涎菩提蘭”散發出的異香,卻絲毫不能減輕他的痛苦!眼角掃了一下這株寶物,它還是那樣神奇、美麗的立在那裏,而自己卻要死在這裏!心中湧起一片淒涼。
腳步聲響起,楊小全的麵前出現了一眾人影。“咦?”為首的一人看到打座的楊小全,吃了一驚。來人正是天師道教教主張寶靈了,後麵跟著譚處機、蘇萬全等一眾師兄弟,再後麵則是些神情驚惶的弟子們,他們手執長劍緊張地四處瞧著。原來張寶靈帶眾人一路披荊斬棘,過“一線天”時跟“黑噬”食人藤纏鬥許久,折損了幾十名弟子,進入這洞穴時又被吸血蝙蝠襲擊,傷亡了不少人。張寶靈心中對此甚為惱火,見到楊小全孤身一人在此,見到“龍涎菩提蘭”就在這少年的身後,雖然他心中小心戒備,但一掃先前不快,歡喜不已,不過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楊小全站了起來,雖然全身發抖,胸口痛苦不堪,但還是挺直了身子,像一座巍然大山擋在了眾道士的麵前!
“小兄弟,敢問有何指教?”張寶靈凝神以待,卻也不失禮節。
“請問張教主,你可是要來取這‘龍涎菩提蘭’的?”楊小全強忍著痛楚,不卑不亢地道。
“正是!”張寶靈朗聲地道。他絲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倒不是什麼光明磊落,隻是因為他有絕對的信心將這寶物拿走。
“那就對不住了!我奉師父之命來守護這‘龍涎菩提蘭’,誰都不能動它!”楊小全提高了聲音。他這一運氣,胸口寒氣大盛,真氣一陣潰退,身子禁不住抖了起來。
“敢問尊師高姓大名?”張寶靈眼睛早已捕捉到楊小全身上的異樣,心想這少年麵無血色.....
不是害怕就是受了重傷!他更為放心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無可奉告!”楊小全永遠是這一句。
“胡說八道!”黃伊德一臉寒霜地站出來嗬斥道,“連自己的師父都不敢說出來,這樣的門派必定是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什麼守護,必定也是假的!我看是你自己想私自zhan有這‘龍涎菩提蘭’的!”
楊小全心中大怒,正欲施咒,卻見張寶靈揮手止住了黃伊德,笑道:“小兄弟不想說出自己的師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對那些忤逆犯上的弟子要循循善誘,不可動輒責罵。當然,”他語氣一轉,眼中寒芒大放,“對那些冥頑不靈、正邪不辨的弟子則是要嚴加懲治,絕不手軟!”他明著是說給黃伊德,其實是故意說給楊小全聽的。
“小兄弟,隻要你告訴我師承何派,我才能知曉你是名門正派又或邪魔歪道。如果是名門正派,我張寶靈二話不說,馬上就帶眾人離開,如果不是——”哼哼!他不說也知道了,就是要下手硬搶了!
楊小全心中騰起一團火焰,哪怕天塌地陷,自己粉身碎骨,也是凜然不懼!他高高地昂起頭顱,輕蔑地看著這些道士。
黃伊德忍耐不住,怒喝道:“小子!你到底說不說?!”他“嗆”地一聲亮出一柄長劍,森森的一泓青芒映亮了他那張似乎從來沒什麼表情變化的臉!
楊小全沒有動,臉上依然一副輕蔑的表情。
黃伊德出劍了!楊小全眼中的瞳孔猛烈收縮,倒映出黃伊德的身影和森森的寒芒!
“定!”一道紅色的光芒擊中了黃伊德,他就這樣定格在那裏!
譚處機遽然動容: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時隔八年,在這裏又見到了城隍廟裏的一幕!不過這次自己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見到。
洞中一片死寂,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所有的人都被震懾住了:沒有念咒、沒有掐訣、沒有劃禹步,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定”字,一個堂堂的一門之首就這樣被人定在了這裏!這在他們的記憶裏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張寶靈也被震住了:要是換成自己,自己不知道能不能避開?他的心裏沒有底。這也印證了一件事—這個少年的師父必定就是譚師弟口中所說的那個神秘人了!
黃伊德就這樣定在那裏,竟沒一人敢上前去施予援手!楊小全沒有動,這群道人也不敢動,畢竟黃伊德這個活生生的樣板就擺在前麵。空氣像凝固了一樣,重重地壓在眾人的身上。
張寶靈看看那株瑰麗無比的“龍涎菩提蘭”,又看看擋在前麵楊小全,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眼中的殺機卻是越來越濃烈。他清了清嗓子,回頭對蘇萬全道:“大師兄,你來給這位少年人說一說!”說著後退了幾步,後麵的蘇萬全一下子就成了首當其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