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無語。恨她嗎？我已經恨不起來了。
“你不覺得你的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很殘酷嗎？”我轉念一想，不禁為林燁開始擔心起來。
“我虧欠林燁的太多了，我這一輩子也是還不完了。就算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希望他是幸福的，笑著的。”
“可是你要是……他肯定傷心欲絕，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傻事來呢？”
“就是怕他想不開，怕他一輩子傷心難過，所以我才決定給他生一個孩子。有了牽絆，他也不會一輩子不開心。”
我歎息了一聲。
“可是，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我突然發現蘇芮還沒有告訴我她來見我的目的。
“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求你原諒我和林燁，好嗎？”蘇芮忱摯地看著我。
“我已經不恨你們了，真的。”
“另外，你能在我去世後回到林燁的身邊嗎？”看到我瞪大了眼睛，她急忙說：“我知道這個請求太過荒誕，不過我是發自內心地想請你回到他的身邊。”
蘇芮的這個請求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心裏一下子被攪得亂糟糟的，“為什麼？”
“從你約我在咖啡店見麵那次我就看出你是真的愛著林燁的，我不希望林燁以後找一個不愛他的女人，而且你是一個好老師，對我和林燁的孩子也會好的。”
“那可說不準，我也許會對他（她）很差！”
蘇芮笑了，“你剛才的話說明你已經做好回到林燁身邊的準備了。”
我的臉紅了。
蘇芮笑著道：“林燁是個癡情的好男人，遇上他是女人的幸福。”
蘇芮的話仿佛帶著魔力，我的心搖曳起來。
五尾聲
我沒有給蘇芮一個明確的答複，不過感覺和蘇芮之間的無形隔閡好像消失了，兩個人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像親人也不像朋友之間的那種親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蘇芮主動要了我的電話號碼，有事沒事地打我電話，說著身邊的事情。
我有時也感慨這個變化太富有戲劇性了。
蘇芮臨產的時候，讓我去醫院看她。
我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去了。
見到我，林燁一時手足無措，那種驚喜、愧疚、迷惑糾結在一起的表情很有喜感。
蘇芮意味深長地微笑看著我和林燁。
孩子誕生了，是個男孩，林燁和蘇芮給他取了一個叫毛毛的乳名。
林燁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蘇芮一臉的幸福和滿足，這讓我有點小嫉妒。
蘇芮和我都沒有向林燁解釋我們倆突然變得像好姐妹的原因，林燁迷惑歸迷惑，還是非常高興的。
蘇芮是在深秋走的，走得十分安然。
當我趕到醫院時，看到了慟哭不已的林燁，他緊緊地抱著蘇芮的身體不放手，圍在旁邊的護士醫生一臉的無奈。
林燁哭得聲嘶力竭，沒有停歇的意思，似乎要把所有的淚水哭幹一般。
我眼眶潮濕了。
林燁終於停止了哭泣，因為哭得太厲害，身體還時不時抽動著，腫得像桃子的眼睛望著我，眼神渙散。
“不要太傷心了，保重自己的身體，蘇芮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再說，你還有毛毛，還有我……”
林燁愣了一下，紅紅的眼睛中再次潮濕了。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