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七(1 / 2)

一覺醒來,已經日薄西山。

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伸手拿下放在額頭上的濕帕,努力的讓自己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看著精致的紅色雕花大床,上麵掛著墨綠色的幔帳,傾斜而下,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竹子的香氣……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是誰的房間呢/?

起身下床,房間很大,分為內外兩廳,內廳擺設著雕花大床,旁邊鏤空紙窗上竹影婆娑,穿過中間的拱型門,看見紅漆琴幾上擺著九霄環佩,輕輕撥弄琴弦。隨著琴弦的顫動,沉穩,厚重的琴聲迸發出來。八音之中,惟弦為最,而琴為之首。在我有生之年能夠見到九霄環佩的真麵目也算是三生有幸。

“泠泠七弦上,靜聽鬆風寒……”一碧衣男子推門而入,一條鑲玉絲帶將頭發高高束起,薄薄的眼皮覆蓋著兩顆幽黑的寶石,閃著光芒,燦若繁星。英挺的鼻子如雕象一般。小小的嘴巴,泛者珍珠般溫潤的光芒。好一位翩翩佳公子。

見我這麼怔怔著看著他,他微微一笑:“久仰方姑娘大名,沒想到姑娘還彈得一手好琴,在下有幸聆聽不勝感激。”

我回過神來,回禮:“王子見笑了,還望王子賜名。”在這裏能自由出入的十有八九是王子,再看他衣著簡約但不失華麗,舉手投足都帶著王子的貴氣,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學成的。這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隻是不知道是哪位王子。

“在下十王子承鸞。剛剛聽聞姑娘的琴聲,寥寥數下,已經讓在下有豁然開朗之感,不知能否與在下合奏一曲。”說完從旁邊取出一隻蕭。好蕭。通體紫褐。

“那小女獻醜了。”說完就開始整理儀容。

“來人,焚香,盥洗。”承鸞對著門外說。

少頃就進來了幾個婢女,托著嫋嫋冒煙的香爐,端著盥盆,等我們盥洗之後又成上盥帨。一切準備好之後,我做在琴幾旁,承鸞立於身旁。

一曲平湖秋雁,琴蕭合鳴,我時而遙看窗外,時而與他四目相對,淺淺笑意,仿佛雁群降落前,在空中盤旋顧盼的情景曆曆在目。。早年曾聞《古音正宗》中說此曲:“蓋取其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裏,天際飛鳴。借鴻鴣之遠誌,寫逸士之心胸也。……通體節奏凡三起三落。初彈似鴻雁來賓,極雲霄之縹緲,

序雁行以和鳴,倏隱倏顯,若往若來。其欲落也,回環顧盼,空際盤旋;其將落也。息聲斜掠,繞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應,三五成群,飛鳴宿食,得所適情:子母隨而雌雄讓,亦能品焉。一直沒有人能將我帶如這畫麵,今天竟活生生的呈現在我眼前。

曲畢。四目含笑。

“今日有幸能與十王子合奏,乃小女榮幸。”我微微欠身到。

承鸞急忙將我扶起,道:“快別這麼說,今日姑娘的琴意讓在下大開眼界,以後還望姑娘不要這麼多繁文縟節,這樣顯著越發的生疏了。以後直呼其名就好。”

我笑笑。“時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今天下午還要謝謝承鸞相救。”說完正準備離開。

“且慢,剛剛見姑娘這麼喜歡此琴,就讓承鸞成人之美,贈予姑娘。”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以後就叫我愫兒吧。承鸞反而顯得生遠了。”我急忙推脫道。雖然這琴看的很普通但是它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霄環佩,琴以梧桐作麵,杉木為底,製琴以桐樹為最優,此琴的名貴就在於擺脫了傳統製琴方法,隻在部分上用梧桐樹為原料,但是效果卻卻比整體使用效果更好。通體髹紫漆,多處跦漆修補,發小蛇腹斷紋,純鹿角灰胎顯現於磨平之斷紋處,鹿角灰胎下用葛布為底。琴聲清越,如擊金石。如此貴重的禮物,我怎麼敢收呢!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愫兒姑娘就不要見外了。”承鸞連連作揖,我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忍心拒絕,但是這麼貴重的禮物又不能收,就在我進退兩難的時候,一女子推門而進,鳳眼娥眉,蟬鬢螺髻,暗紅色的束腰長裙外罩著淺緹色薄紗,大大的月牙領上露出雪白的頸部。見我在看她,便目不斜視的走到承鸞麵前。

承鸞見她向我們走來,一個大步站在了我的前麵,將我和她徹底隔開。那女人一楞,眼神中滿是驚愕。既而看了看我,義正嚴詞的說到:“怎麼還在這裏,快點回去讀書。靡靡之音隻會擾人心誌。”

承鸞的臉刷的就紅了,轉身看看我,小聲說到:“過幾天再去找你。”

我看著他惶恐的樣,謹慎的點了點頭。

“還磨蹭什麼,快去。”滿是怒氣的聲音……

我看著承鸞,急忙示意他快去,他向我笑笑,轉身說了句:“兒臣先退下了。”就急忙跑了出去。

兒臣?那這麼說這不就是十王子的母妃晴佳人……不是說她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嗎?前朝尚書的女兒,深受先王的喜愛,在很小的時候就嫁進宮來,才貌雙全,小家碧玉,知書達禮……可是現在除了樣子還很端莊以外,其他的完全天差地別……

晴佳人見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眉頭微皺,咳了咳